一名獄卒聽到呼喊,匆匆走了過來,臉上帶著幾分恭敬,問道:“劉大人,您可有何吩咐?”
劉慶微微猶豫了一下,神色有些忐忑,說道:“不知道差爺可否能為我準備筆墨紙硯?我有些心里話,想寫下來。”他有一絲不安,畢竟在這獄中提出這樣的要求,不知是否會被應允。
獄卒聽了,微微遲疑了一下,心中暗自思量,這劉大人雖然落難,但往日里也是有威望之人,如今他有此請求,若是不應,似乎也說不過去。于是,他點頭道:“可,不過大人還是要注意一些,莫要惹出什么麻煩來。”
劉慶聞,心中一喜,連忙點頭道:“多謝差爺,我定會小心行事。”
待獄卒找來筆墨紙硯后,劉慶也顧不上地上的臟亂,直接趴在地上。他借著那從牢門外的火把透進來的微弱光線,在紙上奮筆疾書,寫下自辨書。他將自己此次出征的詳細經過,每一個細節,每一次決策,都毫無保留地寫了下來;將自己在公堂上未說出口的話,那些被王漢打斷的辯解,那些被眾人忽視的真相,也都一一傾訴于紙上。他知道,此刻這自辨書或許無法傳出去,但他不想就這么不明不白地被定罪,他要為自己留下一份證明,哪怕只是給自己一個交代。
他洋洋灑灑寫下幾頁紙,字跡工整而有力,每一個字都飽含著他的心血。寫完后,他拿起紙張,仔細地看了起來,心中暗自自語道:“字是好字啊,只可惜,不知這辯白之詞,能否被人看到,能否還我清白。”
這時,突然聽到牢門口一陣騷動,“殿下”的稱呼此起彼伏,緊接著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劉慶心中一驚,忙手忙腳亂地收起文房四寶,迅速塞于稻草之下。他剛站起身來,就聽到朱芷蘅那帶著哭腔的聲音:“慶郎!”
劉慶又驚又喜,他身處死牢,本以為王漢絕不會讓人來探視他,這朱芷蘅是如何進來的?難道周王真的為他出面說話了?他心中涌起一絲僥幸,難道自己有救了?但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他很快冷靜下來,王漢分明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周王怎會輕易出面?這其中定有緣由。
只見朱芷蘅滿臉淚痕,哭得梨花帶雨,他忙上前幾步,關切地說道:“芷蘅,你怎么來了?這里是牢獄,你千金之軀,不該來的。”
朱芷蘅哭訴道:“慶郎,我拜托娘娘,找人疏通了關系,才得以進來見你。我實在放心不下你,哪怕只有一線機會,我也要來看看你。”
劉慶心中一陣感動,卻又有些吃味,他明白這其中的艱難,心中那一絲僥幸瞬間煙消云散。他輕輕說道:“你不應該來的,萬一被人知道,對你家王府不好。你這一冒險,讓我如何心安?”
朱芷蘅看著號子里那簡陋的陳設,角落里散發著霉味的稻草,破舊的馬桶,心中一陣酸楚,更覺得劉慶的處境悲慘。她轉頭對獄卒,語氣中帶著一絲命令:“把門打開。”
獄卒急忙上前,神色有些慌張,解釋道:“殿下,這牢門不能開的,若非巡撫、推官大人之令,這牢門萬萬不能開。小的也是按規矩辦事,還望殿下恕罪。”
朱芷蘅心中惱怒,聲音提高了幾分,再次怒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