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漢聽后,猛地一拍桌案,長嘆道:“若不是蘇京率軍逃去山東,又被山東巡撫征調去守衛濟南,至少也能有些軍資相助。如今開封兵力空虛,物資匱乏,實在是難以兼顧啊。”
陳永福心中暗自一喜,看來這王漢是打算將前番虞城失利之責推到蘇京身上了。
王漢坐回圈椅中,眉頭緊鎖,時而點頭,時而搖頭,神色糾結。想必他也是為難起來,不知道是否去拿回歸德。畢竟這是收復失地,若能成功,也算是大功一件,可光宗耀祖;但若府兵一出,開封就無自保之力了,萬一那流賊轉而攻城,那時又當如何?開封城一旦有失,他這個巡撫可就罪責難逃了。
好一會,他才再次開口道:“陳總兵,你覺得如何是好?”
燭火搖曳,映照著陳永福和王漢的面龐。陳永福神色平靜,不動聲色地說道:“卑職亦覺得此事為難,特來向大人請教。其實卑職有一想法,不知大人可曾想過左良玉,左將軍?他麾下兵強馬壯,若能請他出兵收復歸德,或許能事半功倍。”
王漢聞,先是一怔,隨即眉頭緊緊皺起,眼中滿是思索之色。很快,他便堅定地搖頭道:“不可,如此一來,這滔天的大功就落入他之手。他本就是驕兵一支,平日里恃皇命如無物,行事肆意妄為。若再讓他立下此等大功,日后他眼里可還有陛下?還有朝廷綱紀?不可,不可,我寧可歸德先就這么維持現狀,也不能讓他輕易拿去這份功勞。”
陳永福聽后,默默低頭不語,心中暗自嘆了口氣。他明白王漢的顧慮,左良玉確實驕縱難馴,若讓他立下大功,日后恐怕更加難以節制。
王漢瞇了瞇眼,看著陳永福的沉默,緩緩說道:“此事再議吧,現在我也拿不定主意。待明日與諸位同僚一同商議一番,哎,看是一塊肥肉,卻又無力下口。這其中的利害關系,實在是錯綜復雜啊。”
陳永福頷首,恭敬地說道:“喏,大人,那卑職這就下去了。”他微微欠身,然后轉身。
王漢望著陳永福離去的背影,不禁長嘆一口氣。這個消息最初讓他確實興奮了好一陣,以為是一個建立功勛的大好機會。
但這會冷靜下來,卻覺得此事并非那么穩妥。他作為河南巡撫,守土乃本職所在,如今明知歸德可以收復卻猶豫不決,不敢輕易動作。
他心中暗自思忖,日后若有人向朝廷上奏此事,彈劾自己不作為,自己這巡撫之位,恐怕是岌岌可危了。想到這里,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臉上滿是憂慮之色。
在那透著幾分壓抑的周王府中,朱芷蘅已被禁足多日。她的屋前窗后,都守著侍衛,如同一座無形的牢籠,將她困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