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良佐身披數創,甲胄破碎,親率親兵隊如同救火隊,在殘垣斷壁間與不斷涌入的北軍和朝鮮軍進行著慘烈無比的巷戰。每一寸土地都在反復爭奪,尸骸枕藉,血流成河。守軍的士氣、體力和danyao都已瀕臨極限。饑餓和傷亡折磨著每一個人,絕望的情緒如同瘟疫般蔓延。
    “大帥!東門缺口又被打穿了!弟兄們頂不住了!”
    “報——!糧倉被炮火擊中,僅存糧秣盡毀!”
    “大帥!箭矢用盡,火銃子藥也快沒了!”
    壞消息一個接一個傳來。劉良佐望著身邊越來越少、個個帶傷、面露饑色的部下,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絕望和暴戾。
    他曾數次動過棄城突圍的念頭,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然而,他派出的多股斥候,試圖探查突圍路線,均如石沉大海,有去無回。最后拼死逃回的一名哨騎帶來噩耗:泗陽通往南面的所有要道,已被一支豫軍徹底封鎖,深溝高壘,嚴陣以待。
    這支豫軍不僅兵力雄厚,而且同樣裝備了大量火器,其目的明確無比——不僅要困死城內的劉良佐,更要阻擊任何可能來自南方的援軍!
    退路已絕!劉良佐徹底紅了眼。他知道,自己已無路可走,要么戰死,要么投降。投降?他不敢心存僥幸。更何況,他二十萬大軍折損至此,即便投降,又有何顏面茍活?
    “媽的!吳三鳳!老子跟你拼了!”劉良佐嘶聲吼道,“傳令下去!所有還能動的弟兄,跟老子堵缺口!人在城在,城亡人亡!想活命的,就拿北人的腦袋來換!”
    退無可退的絕境,反而激起了這支殘兵敗將最后的兇性。在劉良佐的帶領下,守軍爆發出驚人的戰斗力,用刀砍,用牙咬,用同歸于盡的方式,一次次將沖入缺口的敵軍硬生生頂了回去。泗陽城,變成了一座吞噬生命的死亡陷阱,雙方都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但誰都明白,這只是時間問題,守軍的血快流干了。
    幾波喬裝打扮、拼死沖出重圍的泗陽信使,歷盡千辛萬苦,終于將血淋淋的戰報帶回了南京。
    當馬士英和弘光朝廷的重臣們,聽到“劉良佐二十萬大軍僅余不足五萬殘兵,困守孤城,覆滅在即”的消息時,整個朝堂如同被投入冰窖,瞬間死寂,隨即爆發出無法抑制的恐慌!
    “二十萬……只剩五萬?這……這怎么可能?!”
    “泗陽若失,淮揚門戶洞開!北軍旦夕可至揚州,飲馬長江!”
    “天亡我大明!天亡我大明啊!”
    恐慌如同瘟疫般席卷了整個南京城。百官面如土色,百姓人心惶惶,仿佛又回到了當年清軍南下、兵臨城下的恐怖歲月。街頭巷尾,已經開始出現富戶暗中收拾細軟、準備南逃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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