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動作都頓住了。
皇帝猛地轉過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我:“你說什么?!”
就連正在施救的太醫們也愕然地停下了動作,看向我。
蕭燼站在一旁,面色沉靜無波,仿佛早已知曉。
我抬起頭,臉上淚水未干,眼神卻充滿了某種豁出去的、基于求生本能的“急智”,顫聲道:“民女不敢隱瞞!昨日民女前往灰燼河谷祭拜…親眼目睹了…目睹了琉璃廠礦坑下的慘狀!那些…那些得了怪病的工匠…他們的癥狀…他們嘔出的血…似乎…似乎與太子殿下…”
我故意說得斷斷續續,充滿恐懼,仿佛只是被眼前的景象觸發了可怕的回憶。
“灰燼河谷?礦坑?”皇帝眉頭緊鎖,他顯然知道那里出了事,但具體細節未必清楚,“什么怪病?!”
一名太醫似乎想到了什么,臉色驟變,失聲道:“陛下!臣等方才就覺太子癥狀雖烈,卻似有某種…某種眼熟之處!經衛小姐提醒,臣想起曾在一本極其偏門的古籍雜癥錄中見過類似記載,提及西南深山中一種奇石,采掘者會染上一種怪病,體生灰斑,咳血不止,謂之…‘石癆’或…‘石瘟’!其癥兇險,且…似乎會染人!”
另一名太醫也恍然道:“是了!臣也想起來了!那書中記載癥狀,與太子殿下和那幾名宮人確有幾分相似!只是那書年代久遠,記載語焉不詳,臣等一時未能聯想…”
太醫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紛紛附和。將太子的病歸咎于一種“古籍記載的奇癥”,總比承認是束手無策的“邪術”或“天譴”要好,至少…他們或許能暫時擺脫無能之嫌。
皇帝的臉色驚疑不定,看看我,又看看太醫,最后目光落在蕭燼身上:“攝政王!灰燼河谷礦坑之事,是你負責善后!這‘石瘟’之說,是否屬實?!”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蕭燼身上。
蕭燼上前一步,面色凝重,沉聲道:“回陛下,琉璃廠baozha后,臣確在礦坑下發現了大量死狀凄慘的工匠,癥狀詭異。為避免引起恐慌,臣已下令封鎖消息,并命人查閱古籍,初步懷疑可能與某種礦物毒素或罕見疫病有關。卻不想…太子殿下竟也…”
他恰到好處地表現出沉痛與意外,將知情的時間點模糊化,并將重點引向了“意外染病”而非“邪術”。
皇帝踉蹌一步,臉色灰敗,看著榻上痛苦不堪的兒子,喃喃道:“石瘟…竟是石瘟?!那珩兒他…他是如何染上的?!難道真是…”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懷疑雖未完全消除,卻已從“妖術”轉向了“瘟疫”。
我立刻伏地,急聲道:“陛下明鑒!民女昨日在礦坑附近祭拜,雖心驚于所見慘狀,但迅速離去,并未深入接觸任何病患或穢物!民女回城后已即刻沐浴更衣,并用烈酒石灰凈身,至今身體并無任何不適!若民女是災源,為何自身無恙?反倒是太子殿下…”
我適時停住,留下未盡之——太子是如何染上的?他是否接觸了其他源頭?
皇帝的眼神劇烈閃爍,顯然也被這個問題困住了。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如陰影的那位欽天監官員,忽然緩緩開口,聲音沙啞低沉:
“陛下,縱然是‘石瘟’,而非邪術。然‘熒惑守心’天象確鑿,主大災,昭示陰戾之氣侵擾紫微。疫病亦為災殃之一種。此女…”
他渾濁的老眼轉向我,帶著一種莫測的幽光:“此女命格特殊,親眷盡喪于灰燼之地,身帶重煞,又恰于災起之時接近儲君…縱然非其本意,恐亦為…引災之媒介。其存在本身,或便沖撞了東宮氣運。”
他的話,陰毒無比!直接將我從“施行者”變成了“不祥的災星載體”!無論是不是瘟疫,我的“不祥”都被坐實了!
皇帝的目光瞬間又變得冰冷銳利起來!
我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這紫宸殿,果然每一步都是深淵!
蕭燼的眼神也微微一冷,看向那欽天監官員。
殿內氣氛再次凝固。
然而,就在皇帝似乎要被欽天監話語說動,目光中的殺意重新凝聚時——
一名內侍連滾爬爬地沖進殿內,聲音驚恐尖利到了極點:
“陛下!陛下!不好了!永和宮…永和宮傳來消息!麗妃娘娘…麗妃娘娘她…她也開始發熱嘔血,身上出現了灰斑!”
喜歡全員重生后,偏執男主跪穿火葬場請大家收藏:()全員重生后,偏執男主跪穿火葬場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