鴇母尖利的“格殺勿論”如同喪鐘敲響!火把的光芒瞬間將后院照得如同白晝,也映亮了那些包圍而來的打手們手中明晃晃的兵刃!
鬼手將我猛地向后一推,力道之大,讓我踉蹌著撞向那口廢井!與此同時,他身形如電,不退反進,竟主動沖向人群!雙手翻飛間,數枚烏黑的、邊緣鋒利的特制銅錢激射而出,精準地沒入沖在最前面幾名打手的咽喉!
慘叫聲頓時響起!
但他畢竟只有一人,對方人數眾多,且顯然都是好手!瞬間便有三四把刀從不同角度向他劈砍而去!
“跳下去!”鬼手在刀光劍影中發出一聲嘶啞的怒吼,他替我暫時擋住了第一波攻擊!
跳井?!這井不是被封死了嗎?!
我回頭看向那口被巨石半掩的廢井,井口黑黢黢的,深不見底,散發著陰寒的死亡氣息!但鬼手絕不會無的放矢!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我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爬上井沿,不顧一切地向著那黑暗的井口縱身躍下!
失重感瞬間傳來!冰冷潮濕的井壁擦過我的身體,下落的速度快得驚人!就在我以為必死無疑之時——
“噗通!”
我重重砸入冰冷的水中!巨大的沖擊力讓我瞬間沉底,冰冷的井水裹挾著淤泥灌入口鼻!我拼命掙扎著向上浮去,頭部露出水面后,貪婪地呼吸著帶著濃重霉味的空氣。
井底并非完全黑暗,隱約有一絲極其微弱的光線,從側壁某個方向透出。而且,這里的水似乎是活的,有微弱的流動感。
上面傳來兵刃交擊的激烈聲響、怒吼聲和慘叫聲,顯然鬼手正在浴血奮戰!每一聲都像錘子砸在我心上!
我不能停留!鬼手用命為我爭取的時間,不能浪費!
我摸索著游向那絲光線傳來的方向,發現井壁底部有一個被水流半掩的、僅容一人匍匐通過的狹窄洞口!光線和流動感正是從那里傳來!
這就是生路!鬼手知道的密道!
我毫不猶豫,深吸一口氣,潛入水中,鉆進了那個洞口!洞口內是一條傾斜向上的、充滿積水的狹窄甬道!我手腳并用,拼命向上爬行!冰冷的污水幾乎凍僵我的四肢,窒息感不斷襲來,但我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前進!活下去!
不知爬了多久,就在我肺里的空氣即將耗盡時,前方出現了向上的石階,水位也逐漸降低。我掙扎著爬出水面,癱倒在冰冷潮濕的石階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稍微恢復了一點體力,我抬頭望去。石階通往上方,那里似乎是一個更大的空間,有微弱的光源。我強撐著站起來,扶著濕滑的墻壁,小心翼翼地向上走去。
階梯的盡頭,是一扇虛掩著的、銹跡斑斑的鐵門。我輕輕推開一條縫隙,向外望去。
眼前的一幕,讓我瞬間屏住了呼吸!
門后,并非我想象中的地面建筑,而是一個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間!穹頂高聳,由巨大的石柱支撐,空氣中彌漫著古老塵埃和一種…難以喻的、類似金屬和能量的奇異氣息,比秘窖中的更加濃郁、更加古老!
這里沒有燈火,光源來自鑲嵌在四周石壁上、以及中央一座巨大圓形祭壇上的無數塊…自發光的、顏色各異的晶體!那些晶體散發出幽幽的光芒,將整個空間映照得光怪陸離,宛如夢境,卻又透著一種令人心悸的詭異!
祭壇的樣式古樸而奇特,上面刻滿了從未見過的、扭曲的象形文字和星圖。而在祭壇的最中央,并非空無一物,而是供奉著一塊約莫一人高的、通體漆黑、卻隱隱流動著暗紅色光澤的…巨石!
那塊石頭靜靜地矗立在那里,仿佛亙古存在。它散發出的能量波動,讓我懷中的琉璃瓶和玉佩再次劇烈發燙!甚至比我之前在秘窖基座感受到的殘留波動,要強烈十倍、百倍!
難道…這就是真正的…“石心”?!
鬼手說的竟然是真的!銷金窟的地底,真的藏著這東西!
可是,它看起來如此完整,如此…具有生命力?那秘窖基座上的空置和血跡又是怎么回事?
巨大的震驚和疑惑攫住了我。我小心翼翼地走出鐵門,踏入這個神秘的地下空間。腳下的地面是一種光滑如鏡的黑色石材,走在上面幾乎能映出倒影。
我慢慢靠近那座中央祭壇,越是接近,那股無形的壓迫感就越強,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祭壇周圍的空氣中,仿佛有細微的電弧在閃爍跳躍。
就在我距離祭壇還有十幾步遠時,我突然注意到,在祭壇的基座下方,散落著一些東西!
那是一些…殘破的衣物碎片,幾塊已經風化嚴重的骨頭,還有…一柄斷成兩截、樣式古樸的青銅短劍!
這里曾經發生過戰斗!而且年代似乎非常久遠!
是前朝覆滅時?還是更早?
我的目光再次落回那塊漆黑的“石心”上。它的表面并非完全光滑,隱約可以看到一些極其復雜的、仿佛天然形成的紋路。那些紋路在幽光的照耀下,仿佛在緩緩流動,看久了竟讓人頭暈目眩,心生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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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我懷中的琉璃瓶變得滾燙無比!甚至透過衣物灼痛了我的皮膚!
我下意識地將它掏了出來。
只見那原本空無一物的瓶子里,此刻竟然憑空出現了一絲極淡極淡的、如同血絲般的暗紅色霧氣!那霧氣在瓶內緩緩盤旋,仿佛有生命一般!而瓶身本身,也發出了細微的、幾乎聽不見的嗡鳴聲!
它…它在與祭壇上的“石心”共鳴?!
難道這個瓶子…本身就是與“石心”相關的一件器物?!蕭燼把它給我,真的只是為了裝所謂的“解藥”嗎?!
一個更可怕的念頭竄入我的腦海:如果這瓶子能感應“石心”,那蕭燼是否也能通過它,感知到“石心”的位置甚至…狀態?
我是不是在無意中,替他找到了他一直在尋找的東西?!
就在我心亂如麻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