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林逸適時地發出一聲虛弱的咳嗽,打斷了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他看向蕭燼,聲音雖然微弱,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堅持:“殿下,姑娘方才于星門內助我們脫險,消耗過巨,此刻實不宜再動干戈。況且,此地詭異,恐生變故,當務之急是離開為上。”
他又看向我,眼神帶著懇求:“姑娘,殿下亦是擔憂你的安危與那‘墟’之禍患。縱有分歧,亦可從長計議,何必在此地徒耗心力,若引來其他麻煩……”
他在試圖緩和局面,為我們雙方尋找臺階。
蕭燼死死地盯著我,胸膛微微起伏,顯然怒意未平,但林逸的話確實點出了現實——在此地動手,變數太多,尤其是旁邊還有一個深不可測的幽曇及其座下神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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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曇適時開口,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此間事了,諸位請自便。”她輕輕拍了拍巨鸞的脖頸,巨鸞發出一聲清越啼鳴,雙翼展開,卷起氣流,顯然送客之意明顯。
蕭燼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怒火,他知道今日難以如愿。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復雜到了極點,有憤怒,有不甘,有審視,或許還有一絲極淡的、連他自己都未曾明晰的……別的什么情緒。最終,他冷冷甩下一句:
“蘇瓷,記住你今天的話。我們……來日方長。”
說完,他不再停留,轉身對那名掙扎著聚攏過來的影衛首領吩咐了幾句,便率先向著林外走去,背影決絕而冷硬。他需要時間消化今日所見,重新評估布局。
林逸擔憂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幽曇,低聲道:“姑娘,保重。”隨即也快步跟上了蕭燼的隊伍。他必須回去,無論是為了安撫蕭燼,還是為了……在權力漩渦中,為我爭取一絲轉圜的可能。
轉眼間,湖畔便只剩下我,以及鸞背上的幽曇。
我望著他們消失在林間的背影,心中并無多少輕松。掙脫了蕭燼的直接掌控,卻仿佛踏入了更廣闊的、充滿未知的棋局。
幽曇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星軌已偏,前路莫測。好自為之。”
她并未多,巨鸞振翅,化作一道銀光,載著她迅速消失在天際。
我獨自一人站在靜謐的墜星湖畔,感受著體內緩慢恢復的力量,以及那沉淀在靈魂深處的、關于“源初”與“墟”的龐大信息。
湖風拂過,帶著星輝的涼意。
舊的牢籠已破,新的征程,卻才剛剛開始。
而這條路上,注定不會只有我一人獨行,那些糾纏的因果與身影,終將再次交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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