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養康復后的洪興,像是被注入了一劑強心針。連續三天的慶功宴,銅鑼灣的空氣里都飄著酒香和烤肉香。陳默的“默宴”總部門庭若市,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來了個遍,連一向與洪興保持距離的幾位叔父輩都露了面。
“阿默,這次你立了大功!”基哥拍著陳默的肩膀,滿嘴酒氣,“以后在銅鑼灣,有事報我名字!”
山雞在一旁擠眉弄眼:“基哥,阿默現在還需要報你名字?他自個兒就是招牌啦!”
眾人哄笑。陳默端著酒杯,臉上在笑,眼神卻始終保持著清明。林文軒被捕前那句“協會的勢力遠超你的想象”,像根刺扎在他心里。
第四天晚上,客人漸漸散去。陳默正指揮伙計收拾殘局,一個穿著快遞制服的小哥捧著束夸張的藍色妖姬走進來。
“陳默先生嗎?您的花,請簽收。”
小結巴好奇地湊過來:“哇,誰這么浪漫送藍玫瑰?還是九十九朵!”
陳默接過花束,里面沒有卡片,只有一股若有若無的異香。他臉色微變,立刻把花丟進垃圾桶:“阿細,去拿手套和密封袋來。”
“怎么了?”小結巴被他嚴肅的表情嚇到。
“這香味不對。”陳默屏住呼吸,“像是南洋的一種迷魂香。”
山雞聞跳過來,捏著鼻子打量垃圾桶里的花:“我靠!誰這么陰險?送個花還下毒?”
陳默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從花莖上取下一個微型追蹤器:“看來有人盯上我們了。”
大頭仔立刻拿出設備檢測:“默哥,這追蹤器是軍方級別的,信號很強。”
“能反追蹤嗎?”
“我試試。”大頭仔十指在鍵盤上翻飛,“信號源在...灣仔的一家高級會所!”
十三妹剛好走進來,聽到對話后皺眉:“那家會所是三聯幫的產業。”
“三聯幫?”陳默若有所思,“臺灣那個三聯幫?”
“對。”十三妹點頭,“他們的幫主雷功最近來了香港,聽說帶了個很厲害的情婦,叫丁瑤。”
山雞本來在喝啤酒,聽到這個名字直接噴了出來:“丁...丁瑤?!”
眾人齊刷刷看向他。包皮賊笑:“雞哥,老相好?”
山雞漲紅了臉:“別瞎說!就是...以前在臺灣見過幾面。”
陳默敏銳地察覺到山雞的異常:“這個丁瑤,什么來頭?”
“毒蝎美人。”山雞灌了一大口啤酒,“長得是真靚,心思也是真毒。雷功之前兩個對手都是被她搞垮的。”
就在這時,陳默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他按下接聽鍵,一個慵懶嫵媚的女聲傳來:
“陳先生,喜歡我送的花嗎?”
是丁瑤。
陳默打開免提,示意大頭仔追蹤信號:“丁小姐的禮物太特別了,我無福消受。”
電話那頭傳來輕笑:“陳先生真是謹慎。明人不說暗話,我對你的燒烤配方很感興趣,特別是那個神仙露。”
“抱歉,非賣品。”
“別急著拒絕嘛。”丁瑤的聲音像帶著鉤子,“明天下午三點,半島酒店咖啡廳,我們見面聊聊?就我們兩個。”
掛斷電話后,山雞第一個跳起來:“不能去!這女人吃人不吐骨頭的!”
十三妹也反對:“三聯幫這次來者不善。”
陳默卻笑了:“不去怎么知道他們想玩什么把戲?”
第二天下午,陳默準時赴約。丁瑤獨自坐在靠窗的位置,穿著一身白色旗袍,氣質優雅得像民國畫報里走出來的名媛。見到陳默,她微微一笑,抬手示意:
“陳先生很守時。”
“丁小姐約見,怎么敢遲到。”陳默在她對面坐下,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四周。
丁瑤攪動著咖啡:“陳先生不用看了,今天就我一個人。怎么,怕我吃了你?”
“丁小姐說笑了。”陳默接過服務生遞來的菜單,“我只是在找攝像頭。聽說丁小姐喜歡錄像?”
丁瑤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恢復自然:“陳先生對我很了解嘛。”
“彼此彼此。”陳默點了杯檸檬水,“丁小姐對我那個小配方這么上心,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小配方?”丁瑤身體前傾,壓低聲音,“能讓洪興龍頭起死回生的神仙露,能在一個月內讓洪興酒樓利潤翻三倍的經營術,這可不是小配方。”
陳默不動聲色:“看來丁小姐做過功課。”
“我一向很認真。”丁瑤從手包里取出一個信封推過來,“這是三聯幫的誠意。”
陳默打開信封,里面是一張空白支票。
“數字隨便填。”丁瑤微笑,“我只要配方和你的加盟。”
陳默把支票推回去:“恐怕要讓丁小姐失望了。”
丁瑤并不意外,又取出一個文件袋:“那看看這個?”
文件袋里是陳默所有親友的資料——小結巴、山雞、十三妹、包皮...甚至連遠在內地的陳默父母都赫然在列!
陳默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丁小姐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丁瑤輕輕攪動咖啡,“只是提醒陳先生,香港很不太平,要保護好身邊的人。”
空氣仿佛凝固了。陳默盯著丁瑤,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接通后傳來山雞焦急的聲音:
“阿默!店里出事了!有伙人來砸場子!”
陳默看向丁瑤,她正優雅地品著咖啡,仿佛一切與她無關。
“我馬上回來。”
回到“默宴”,店里一片狼藉。桌椅東倒西歪,碗碟碎了一地。小結巴正在給一個受傷的伙計包扎額頭,見陳默回來,帶著哭腔說:
“突然來了十幾個人,見東西就砸,還打傷了兩個伙計!”
山雞氣得直踹桌子:“肯定是三聯幫那幫王八蛋!”
陳默檢查了下受傷的伙計,傷勢不重,但明顯是警告。
“他們留下話,”包皮拿著一個被踩碎的手機說,“說今天只是開胃菜。”
陳默面無表情地環視滿目瘡痍的店面,突然笑了:“好啊,那就看看誰的胃口更好。”
當晚,陳默召集核心團隊開會。出乎所有人意料,他不僅沒加強防備,反而決定第二天照常營業。
“你瘋了?”山雞瞪大眼睛,“他們肯定還會來搗亂的!”
“就是要他們來。”陳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頭仔,監控系統升級好了嗎?”
“搞定了!”大頭仔興奮地說,“最新的人臉識別系統,連只蒼蠅飛過都能記錄!”
十三妹若有所思:“你想引蛇出洞?”
“不止。”陳默在白板上畫出示意圖,“我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第二天,“默宴”在眾人的忐忑中照常開門。出乎意料的是,整整一個上午風平浪靜。
“難道他們怕了?”小結巴一邊擦杯子一邊張望。
山雞撇嘴:“我看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下午兩點,客人最多的時候,
trouble終于來了。五輛黑色轎車停在店門口,二十多個穿著統一黑色西裝的大漢魚貫而下。為首的是個刀疤臉,進門就踹翻了一張桌子:
“今天不營業了!都給我滾!”
客人們嚇得四散而逃。刀疤臉得意地環視店內,卻發現陳默正悠閑地坐在柜臺后算賬,連頭都沒抬。
“喂!聾了啊?”刀疤臉上前拍柜臺。
陳默這才抬眼看他:“各位是來吃飯的?”-->>
“吃你老母!”刀疤臉獰笑,“今天是來教你做人的!”
他剛要動手,身后突然傳來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
“喲,這么熱鬧?加我一個唄?”
山雞帶著洪興的人從后廚涌出,瞬間把黑衣人反包圍。更絕的是,十三妹帶著一幫姐妹從正門進來,直接把退路堵死了。
刀疤臉臉色微變,但還算鎮定:“洪興想跟三聯幫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