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靜徽的眼里泛潮意,她拿起朱靜雯的《民生調研手記》,那本子的封面是用舊地圖改的,上面畫著三十三省的輪廓,每個省的位置都貼著片當地的樹葉:藏西的松針、古蒙的楊樹葉、閩省的榕樹葉。其中一頁寫著:“藏西的德勒黑小朋友說,‘要是阿爸知道冬天不能用冷水給我洗臉就好了’——這就是執照的意義。”字跡旁邊畫著個小小的笑臉,是用紅鉛筆涂的,“靜雯這孩子,心里亮堂著呢。昨兒個她還在改《實操考核細則》,加了‘單親家庭如何平衡生計與養育’,說‘不能讓騎手們為了考執照耽誤送單’。她還讓社會保障司做了批‘便攜考核包’,里面有迷你模擬娃娃、奶粉量勺、體溫表,騎手們出工間隙就能練,她說‘要讓養娃的本事,像送單的路線一樣,刻在心里’。”
正說著,門簾“嘩啦”一聲被掀開,帶進股冷雪氣,朱靜雯掀簾進來,玄色常服上沾著點雪沫,是剛從京北府考核中心回來的。她的靴子上還沾著泥,是考核中心后院的,那里新辟了塊“兒童游樂區”,用的是騎手們捐的舊輪胎、木板,孩子們在那玩,家長們在這考,兩不誤。
她手里拿著個布偶,是用考核通過的父母們捐的舊衣服做的,藍布身子是騎手的工裝改的,紅布領子是農戶的頭巾剪的,布偶的手里捏著張迷你“執照”,上面用金線繡著“合格”二字。“姑母,母親,”她把布偶放在案上,布偶的眼睛是用黑紐扣縫的,笑得圓圓的,“考核中心的李主任說,下個月要開‘皇室專場’,其實不用——我跟大家一起考,就排在關街村的王大嬸后面,她要給孫子攢學費,每天天不亮就去拾糞,比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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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那冊考核大綱,翻到“兒童心理疏導”章節,上面有她用鉛筆寫的批注:“需加入‘如何跟孩子解釋父母的忙碌’,騎手的孩子總問‘爸爸為什么不能陪我玩’。”字跡旁邊畫了個小騎手,正蹲在地上給孩子看配送路線圖,旁邊寫著:“可以說‘爸爸送的每單熱飯,都有給你的一顆糖’”。“我考這執照,不光是為自己,是想讓全國的父母知道,皇帝也得學怎么帶孩子——這不是丟人的事,是正經事。前兒個古蒙的巴特爾代表來,說他兒子總抱怨‘阿爸只會教我套馬,不會給我講故事’,現在他天天抱著《兒童故事集》學,說‘等考了執照,要給兒子講三十三個省的故事’。”
常靜徽把考核通知書遞給她,通知書上的編號是“京北府第1086號”,和尋常百姓的一模一樣,紙張是普通的麻紙,透著草木的紋路。“下月初八開考,我去給你送熱粥,就像你考駕照那天一樣。”她的聲音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張,像當年朱靜雯第一次學騎摩托時,她在旁邊攥著拳頭說“慢點開”。
朱靜雯接過通知書,指尖輕輕撫過上面的“刑部民生司”紅印,印泥的朱砂有點硌手,像顆小小的心在跳。“好。考完了,我要讓刑部民生司把各地的優秀案例編成《百姓養育經》,印成圖畫版,貼在每個配送站和村口的公告欄上——讓張奶奶知道怎么給孩子做營養餐,玉米粥里該加多少豆子;讓馬大叔知道不能對孩子大吼大叫,孩子摔了碗該說‘碎碎平安’;讓漁民大哥知道船上要備個小書架,不能讓娃只認識漁網。這比宮里的誥命文書有用多了。”
她把通知書折成小小的方塊,放進貼身的荷包里,荷包是林曉送的,繡著輛小小的配送車,車斗里裝著顆心。“對了,姑母,”她忽然想起什么,從袖袋里掏出張紙條,“這是小張弟弟寫的‘考官須知’,他說要當我的‘小考官’,考我會不會給娃娃講故事。”紙條上歪歪扭扭寫著:“故事要講三遍,娃娃才聽得懂”“不能講嚇人的,要講有糖的”,末尾畫著個咧嘴笑的小人。
炭盆里的松木“噼啪”響了一聲,火星濺到灰里,像顆小小的流星。我望著案上的考核大綱、簡報和朱靜雯的手記,忽然明白,當年那頁沾著淚漬的提案,如今已長成了護著千萬孩子的樹蔭——而這樹蔭的根,就扎在“規矩面前無特權”的泥土里,扎在每個父母認真學習的眼神里,扎在朱靜雯那句“我跟大家一起考”的平實里。
常靜徽的聲音在暖烘烘的空氣里蕩開,像塊投入湖心的暖玉:“朱姐姐,你看這執照上的算籌紋,一格一格的,記的不是分數,是民心的刻度呢。”她指著執照樣本上的花紋,那算籌紋是用陽刻的,摸上去凸凸的,“每道紋都代表個孩子的笑臉,多一道,就多顆亮起來的星星。”
我望著窗外飄落的雪花,落在京北府考核中心的屋頂上,像給那片灰磚墻蓋了層白棉絮。考核中心的燈還亮著,窗戶上貼著考生們剪的窗花:有娃娃抱著奶瓶的,有父母牽著孩子手的,有騎手背著娃送單的,每幅都透著熱乎氣。遠處傳來孩子們的笑鬧聲,是剛考完試的家庭在院子里放風箏,風箏上畫著個大大的“證”字,尾巴上系著串小小的鈴鐺,在風里唱著:“養娃有章法,民心有牽掛……”
這歌聲,比任何法典都更清亮,是這江山最柔軟也最堅韌的底色。我拿起案上的《全國未成年人監護資格考核月報》,翻到最后一頁,那里印著行加粗的字:“截至均平二十三年冬月初,全國持照父母累計達十七萬三千六百八十二人,覆蓋三十三省,兒童營養不良率較去年下降三成,家庭暴力報案率下降六成,入學率提升至九成七”。數字旁邊,貼著張合影:來自三十三省的持照父母抱著孩子,站在京北府考核中心的院子里,身后是爬滿牽牛花的灰磚墻,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像初冬的太陽,暖得能化開冰雪。
我合上月報,炭盆里的火漸漸穩了,松木的香氣漫得滿室都是,像在釀一壇叫“民心”的酒。御書房外的走廊上,朱靜雯正對著布偶練習換尿布,動作生澀卻認真,常靜徽在旁邊輕聲指點:“先把娃娃的腿抬起來,像托著片云……”她們的聲音混著窗外的風雪聲,像首最動聽的民生謠,謠里唱著:執照雖小,能撐得起孩子的天空;民心雖微,能壘得起江山的根基。
雪還在下,卻擋不住考核中心透出的暖光,那光穿過風雪,照亮了關街村的麥場,照亮了藏西的草原,照亮了閩省的漁船,照亮了每個孩子熟睡的臉龐。而那些握著“父母執照”的手,正輕輕掖好孩子們的被角,把民心的溫度,一點點織進了歲月的紋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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