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平三十年四月末,東海縣的春風里已帶著麥熟的清香,百姓公社的糧囤旁堆著待運的新麥,金黃的麥粒在陽光下閃著光。社員們圍著剛停穩的國營卡車清點數量,方叔手里的賬本記得密密麻麻,筆尖劃過紙頁的沙沙聲混著遠處的雞鳴,格外有生活氣。“議事長,您看這賬——京北方向,小麥五千斤,明幣結算價每斤2.3元,運輸損耗7%。”他抬頭擦了擦額角的汗,指節因常年握筆而泛著厚繭,“這卡車是比馬車快,可從公社到縣城高鐵站還得走四十里土路,前兒下雨,車陷在泥里,耽誤了半天,損耗又多了1%,要是能有更快、更穩的車就好了。”
我接過賬本,指尖劃過“7%損耗”那行字,墨痕被手指蹭得微微發毛。想起前幾日京北議事會收到的民生報表,電子屏上跳動的數字還在眼前:“全國城鄉通勤平均耗時1.8小時,農產品短途運輸損耗率平均6.5%,城市核心區早晚高峰擁堵時長超1小時”。靜雯站在旁邊,看著社員們費力地把麥袋搬上卡車,麥袋上的麻繩勒得他們手背發紅,輕聲說:“姑母,交通是民生的‘血管’,現有公交車、卡車雖能通,但‘通而不暢’——公社要運糧,社員要趕集,學生要上學,哪一樣都耽誤不得。得升級交通工具,既要扛住城鄉土路的顛簸,又要跟上城市和公社的聯動需求,大明科學院該能幫上忙。”
四月二十八日辰時,京北的晨光穿透云層,灑在大明科學院的“科創為民”匾額上,鎏金的字跡晃得人眼亮。陳景明院長帶著研發團隊早在門口等候,他穿著灰藍色工裝,胸前別著的銅質徽章磨得發亮——那是十年前研發第一臺國營拖拉機時得的獎,手里攥著一卷圖紙,邊角都被翻得發毛。身后的展示區擺著各式交通模型,有熟悉的重型卡車、高鐵列車,還有幾臺貼著“待優化”標簽的公交車模型,車輪上還沾著測試時的泥土。“議事長、陛下,您二位來得正好!我們剛完成現有交通的效能分析,正想向您匯報升級方向,好多想法還盼著您給把把關呢!”
跟著陳院長走進研發大廳,空氣中彌漫著機油的淡香和紙張的油墨味,墻上的電子屏滾動著實時數據,綠色的數字跳得讓人心里發緊:“現有公交車續航200公里,載重1.5噸,城鄉土路通過率65%;地鐵列車最高時速80公里,軌道噪音68分貝;高鐵與城鄉公交銜接缺口率30%”。年輕工程師小李正蹲在地上,圍著一臺公交車模型調試可拆卸貨艙,螺絲刀在他手里轉得飛快,看到我們進來,立刻直起身,手里還沾著點膠水,慌忙遞上圖紙:“議事長、陛下,這是我們設計的‘城鄉快速公交車’初稿,想在現有基礎上升級動力和貨艙,解決公社‘人貨混運’的需求——您看,這貨艙能拆,就是還沒定具體尺寸。”
靜雯蹲下身,指尖輕輕劃過模型的貨艙隔板,指甲縫里還留著前幾日在公社翻糧時沾的麥灰:“小李,公社社員趕早集常帶農具、種子,有的還得捎著家里的雞籠,貨艙能不能設計成可調節的?比如平時裝30人,農忙時拆一半座位,能裝2噸糧,還得耐顛簸。前兒我去東海縣的東風村,那段土路有不少坑洼,現有公交車過去,車玻璃都震得響,糧袋里的麥粒撒了一路。”
“陛下說得正是我們的痛點!”陳院長接過話,快步走到展板前,展開另一張畫得密密麻麻的圖紙,上面用不同顏色標注著部件,“動力系統我們選了升級款磷酸鐵鋰電池,比現有電池容量大75%,續航從200公里提到350公里,還能兼容公社的光伏充電站——現在不少公社都裝了光伏板,白天充電不花錢,社員用著也實惠。車身用的是輕質鋁合金,比現有公交車輕30%,過坑洼時車身晃動幅度能減到5度以內,運輸損耗保守估計能從6.5%降到2%以下。”他指著圖紙上加粗的防滑踏板,眼睛亮了起來,“您看,這踏板加了菱形紋路,社員扛著百十來斤的麥袋上下,鞋底不會打滑;車門也加寬到1.2米,推獨輪車、拉平板車都方便,不用再費勁扛上車。”
我看著圖紙上用紅筆標注的“京北—東海縣通勤路線”,想起方叔念叨的高鐵站銜接問題,手指點在路線中間的空白處:“陳院長,快速公交車得能精準對接高鐵和公社糧囤,不能讓社員再跑冤枉路。比如從東海縣中心公社到縣城高鐵站,中間得設三個停靠點——東風村、西楊莊、糧庫站,既能拉社員,又能順路運糧食。還有明幣定價,得惠民,社員能接受才是真好用,不能因為升級就漲價。”
“定價我們早算過好幾遍了!”研發團隊的會計小張抱著個厚厚的測算本跑過來,本子上貼滿了便簽,“按續航350公里、載重2噸算,每公里運營成本0.8明元,我們計劃對社員收0.3明元公里,差額由國營交通集團補貼,比現有卡車運費低40%,比馬車快3倍!就拿東海縣公社到高鐵站來說,現有卡車要2小時,運費15明元,快速公交車45分鐘就到,只要8明元,還能順便拉上社員的農具,多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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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小李拉著我們往地下走,說是要帶我們看地鐵輕軌的研發區。電梯門一開,一股清涼的風撲面而來,地下展廳里,一段100米長的銀色軌道延伸向深處,軌道旁的屏幕實時顯示著“新型靜音鋼軌”的測試數據:“噪音從68分貝降到50分貝,相當于家里說話的聲音,適合城市地下和近郊居住區;最高時速提到100公里,比現有地鐵快25%,緊急制動距離縮短到30米以內”。陳院長彎腰踩了踩軌道旁的藍色減震墊,墊子被踩出個淺坑,松開腳又立刻彈了回來:“陛下、議事長,這減震墊用的是新型橡膠材料,里面加了鋼絲網,又軟又結實。鋪在京北地下,不會影響地面的國營糧店和公社服務點——前兒我們在地面放了碗水,地鐵開過去,水面都沒怎么晃。站臺設計也考慮了民生,每個地鐵站配2個便民窗口,能買糧本、繳公社水電費,還能代收農產品訂單,社員不用再跑老遠的路。”
靜雯彎腰摸了摸冰涼的鋼軌,突然想起什么,直起身時眼里帶著笑意:“陳院長,京北郊區有五個公社,西紅門、黃村那幾個,黃村的劉大伯前兒還托人帶話,說他們種的黃瓜、番茄要運到城里賣,早上摘了菜,坐現有的公交車去市區,堵在路上,菜都蔫了,能不能讓輕軌延伸過去?比如從京北西站到西紅門公社,中間設個‘糧囤站’,社員早上把糧食運到站臺,直接通過輕軌轉高鐵,省得再用卡車倒運,既省時間,損耗還能再降。”
“我們早有這個想法!”陳院長一聽,立刻從包里掏出城郊輕軌規劃圖,圖紙上用虛線標著路線,“您看,這條‘京北—西紅門—黃村’線,一共設6個站,其中4個站直接對接公社糧囤,站臺邊建可拆卸的傳送梯,麥袋、菜筐從糧囤推到傳送梯上,直接就能運上輕軌車廂,20分鐘就能到高鐵站,比現在用卡車快1小時,損耗能控制在1%以內!前兒黃村的劉大伯還托人問過,說要是輕軌通了,他就能多睡半小時,不用凌晨三點就起來趕車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我和靜雯幾乎每天都泡在科學院,有時跟著研發團隊去東海縣測路況,有時留在實驗室和工程師們一起改圖紙。記得去東海縣測路況那天,偏偏趕上雨天,土路被澆得泥濘不堪,我們坐著現有公交車去東風村,車剛走到半路就陷進了泥里,車輪空轉著濺起滿車泥點。社員們看到是我們,紛紛扛著鋤頭跑過來幫忙,張大媽還拿來了家里的草繩,墊在車輪下:“陛下、議事長,這路一下雨就這樣,俺們平時趕集都得提前半天走,要是新公交車能過這泥路,俺們就不用遭這罪了!”看著社員們渾身是泥卻笑得燦爛的臉,我心里更堅定了——這快速公交車,必須得讓社員們用著順心、省心。
回到科學院,小李和研發團隊連夜修改設計,給快速公交車加了可升降的高底盤,從原來的15厘米提到25厘米,還配了可拆卸的防滑鏈,雨天能裝,晴天能卸,既不影響速度,又能防陷。靜雯還提議,在車身側面加個小工具箱,放著鐵鍬、草繩,萬一遇到小陷車,社員自己就能處理,不用再等救援。我們還特意邀請了十幾位社員來科學院提意見,會議室里擺著茶水和剛蒸好的青稞饅頭,氣氛熱鬧得像趕集。張大媽坐在最前面,手里拿著個布包,打開里面是個菜筐:“俺賣菜常帶這筐,新公交車能不能加幾個小掛鉤?把筐掛起來,省得占地方,還不會壓壞菜。”賣山貨的劉嬸接著說:“俺們賣核桃、栗子,得帶秤和零錢,能不能有個小儲物格?放這些零碎東西,省得丟三落四-->>。”年輕社員小王是個大學生,剛回公社創業,他撓撓頭說:“議事長、陛下,能不能加個usb充電口?俺們用手機聯系買家,路上手機沒電就麻煩了。”研發團隊的人拿著本子,把這些意見一條一條記下來,當晚就改進了圖紙——掛鉤加在車窗邊,儲物格設在座位底下,usb口裝在扶手處,連位置都選在了方便社員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
五月十五日,第一臺“城鄉快速公交車”終于下線。車身是淡藍色的,側面印著“大明國營交通”和金黃的麥穗圖案,車門加寬到1.2米,踏板上的菱形紋路清晰可見,車廂后半段的可拆卸貨艙里,裝著可折疊的糧袋固定架,車頂的光伏板在陽光下泛著光,續航顯示355公里,比設計目標還多了5公里。陳院長讓人把200斤紅薯、10袋小麥搬進貨艙,又請了張大媽、方叔等10位社員坐進車廂,笑著說:“陛下、議事長,咱們今天就去測東海縣公社到縣城高鐵站的路線,讓社員們當‘考官’,好不好?”
卡車開在前面引路,快速公交車跟在后面。張大媽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抱著剛從自家菜園摘的黃瓜,綠瑩瑩的黃瓜還帶著水珠。她扒著車窗往外看,土路兩旁的麥田飛快后退,車廂里幾乎感覺不到顛簸,她感慨道:“這車真穩!上次坐現有的公交車去縣城,黃瓜顛壞了一半,這次你看,一根都沒裂,到了城里還能賣個好價錢!”方叔爬到貨艙,摸著固定架上的小麥袋,麥袋被牢牢固定著,一點都不晃:“這架子好!以前用卡車運糧,袋口沒扎緊,麥粒撒一路,這次你看,袋口干干凈凈的,到了高鐵站直接推下去,省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