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平三十四年七月末,冰原府府城的早秋已寒意徹骨,朱靜雯駕駛的越野車駛入府都察院大院時,車頂還沾著沿途的積雪。她沒有片刻停歇,直奔都察院辦公大樓,將星火村暗訪收集的材料、鄭正義的陳述筆錄,以及全國人民監督協會的轉辦函一并遞交給府都察院檢察長。
“朱議事長,此事性質惡劣至極!”檢察長看完材料,臉色鐵青,手指重重敲擊桌面,“販嬰案背后牽扯保護傘,基層執法部門打壓舉報人,監督機構失職,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刑事案件,而是公然踐踏綱紀的系統性問題!凍土縣這潭水太深了,前陣子府議事會才從明軍借調江夏婷同志擔任議事長,就是想整頓當地亂象,沒成想她剛站穩腳跟就屢遭險境。我立刻簽發授權文書,您以府都察院特派員的身份,全權負責凍土縣相關案件的調查,府都察院將全力配合您的工作,必要時可調用府級監察力量!”
半小時后,朱靜雯手持蓋有冰原府都察院鮮紅印章的授權文書,再次登上越野車,直奔凍土縣。這一次,她不再是暗訪時隱于人群的“無名村民”,而是攜雷霆之勢而來的執紀者。車窗外,荒原上的積雪被車輪碾出兩道深痕,寒風卷著雪粒抽打車身,一如她此刻緊繃的神經——王懷安一伙能公然殺害前任議事長、多次刺殺現任主事者,手段定然狠辣,這場調查注定是一場硬仗。
下午三時許,越野車抵達凍土縣議事會。這座位于縣城中心的院落,遠比朱靜雯暗訪時看到的更為肅穆,青灰色的圍墻高達三米,墻頭拉著細密的防護網,門口兩側站著兩名身著黑色特戰服的護衛,腰間配著制式槍械,眼神銳利如鷹,與其他基層機構的松散截然不同。院落深處,一棟三層紅磚小樓便是議事會的核心辦公區,樓頂飄揚著一面繡有“大明議事會”字樣的旗幟,在寒風中獵獵作響,樓體墻面隱約可見彈痕修補的痕跡,透著一股久經風雨的肅殺。
朱靜雯剛下車,便有一名身著黑色作戰服、氣質干練的女子迎了上來,身后跟著兩名同樣著裝的護衛。女子約莫三十余歲,面容清麗卻帶著幾分風霜,短發利落地貼在耳畔,眼神沉靜如潭,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腰間的軍用皮帶扣泛著冷光,步履沉穩有力,每一步都透著軍人特有的規整與干練。
“您就是冰原府都察院派來的特派員朱靜雯同志吧?我是凍土縣議事長江夏婷。”女子的聲音清脆而堅定,伸出手與朱靜雯相握,指尖冰涼卻力道十足,掌心的繭子觸手可及,“接到府都察院的通知,我已在此等候。先跟您說明情況:我是三個月前從明軍某特戰旅借調至此擔任議事長的,保留兵籍與軍階,府里派我來,就是為了查清前任議事長李明遠同志的死因,整頓當地亂象。但凍土縣的情況遠比預想的復雜,議事會內部被副議事長王懷安的人滲透得厲害,我的行動處處受限,這三個月里,已經遭遇三次針對我的刺殺,接下來的調查,還請您務必謹慎,我們的人只能護住議事會三樓核心區域,其余地方都可能有風險。”
朱靜雯心中一動,從江夏婷的語氣和神態中,她感受到了強烈的戒備,更感受到了一絲同仇敵愾的信號。她點頭回應:“江議事長,我明白。此次前來,一是為調查販嬰案背后的保護傘及舉報人被打壓一事,二是聽聞您遭遇多次危險,且李明遠議事長的‘zisha案’疑點重重,這幾樁事必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希望我們能坦誠合作,還凍土縣一片清明。”
江夏婷眼中閃過一絲贊許,側身做出“請”的手勢:“里面談。但請您的隨行人員留在一樓接待室,且不得攜帶武器進入辦公區——這是我多次遭遇刺殺后,經上級批準制定的安保規則,還請諒解。我的護衛會負責你們的安全,一樓接待室有實時監控,不會出問題。”
朱靜雯示意趙鐵山等人在一樓等候,反復叮囑“遇事冷靜,以保護自身安全為首要,切勿沖動沖突”,隨后才跟著江夏婷穿過戒備森嚴的走廊,前往三樓的議事長辦公室。走廊兩側的吏員辦公室大多門窗緊閉,偶爾有人從門縫里探頭張望,眼神復雜,透著畏懼與好奇,還有幾雙目光落在江夏婷身上時,帶著不加掩飾的敵意。朱靜雯敏銳地察覺到,這些吏員的桌前要么空無一人,要么只放著零散的文件,顯然沒有真正辦公,更像是被安插在這里的眼線。
“朱特派員,您看到了,這就是我每天所處的環境。”江夏婷推開辦公室的門,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自三個月前我接任議事長以來,議事會的老吏員被王懷安以各種理由調走大半,現在留下的不是他的親信,就是敢怒不敢的普通職員。我帶來的三名警衛員,有一位在第二次刺殺中為了護我已經犧牲了。”
辦公室內陳設簡潔卻透著軍用風格:一張寬大的實木辦公桌,桌面收拾得一塵不染,左側擺放著一臺加密軍用電腦,右側是一個小型文件柜;墻角立著一臺大功率取暖器,卻驅不散骨子里的寒意;墻上掛著《大明國憲典》的抄本和一張軍用地圖,地圖上用紅筆圈著凍土縣的幾個關鍵區域;最引人注目的是,辦公室的窗戶都裝有厚厚的防彈玻璃,門后和墻角各站著一名神情警惕的警衛員,身著特戰服,腰間配著全自動槍械,手指始終搭在扳機附近,顯然是經歷過生死考驗的精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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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江夏婷示意朱靜雯坐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親自為她倒了一杯溫熱的軍用保溫杯,“您的暗訪材料我已經看過了,鄭正義被打壓一事,我早有耳聞。其實在你之前,我也收到過匿名舉報,說縣郊貨運站有販嬰活動,但我派去調查的警衛員剛摸到貨運站附近,就遭遇了不明人員的圍攻,雖然突圍成功,卻也打草驚蛇,后續再查就什么都找不到了。王懷安還借此彈劾我‘濫用職權、挑起沖突’,幸好我有軍方背景,府議事會才壓下了這件事。”
“江議事長,您具體遭遇過哪些刺殺?每一次的細節能和我說說嗎?”朱靜雯直奔主題,手中的筆已經準備好了記錄。
江夏婷的眼神沉了下來,點頭道:“沒錯,算上上個月的那次,已經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是我剛到任半個月,乘車前往極光鄉調研基層民生,途中經過一段盤山公路時,車輛突然剎車失靈,徑直沖向懸崖,幸好我的警衛員反應快,猛打方向盤撞向山體,才沒墜崖,司機當場身亡,我和另一名警衛員手臂骨折,事后檢查發現,剎車油管被人用利器割斷,切口平整,顯然是人為破壞;第二次是兩個月前的一個深夜,我在辦公室加班整理李明遠議事長的遺留材料,警衛員發現飲水機里的水有異常,取樣化驗后發現含有高濃度毒鼠強,要是喝下去,神仙難救;第三次是上個月初,我深夜加班后返回臨時住所,途中遭遇兩名蒙面人襲擊,他們手持砍刀,招招致命,幸好我的警衛員早有防備,展開反擊,激戰十分鐘才將他們擊退,但其中一名警衛員為了掩護我,被砍中三刀,至今還在府城醫院住院。”
她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一疊材料,遞給朱靜雯:“這是我收集的三次刺殺的證據,包括剎車油管的檢測報告、毒鼠強的化驗結果、蒙面人遺留的砍刀,還有警衛員受傷的醫療記錄。每次我要求刑巡司深入調查,都被副議事長王懷安以‘證據不足’‘避免引起社會恐慌’為由壓了下來。他還多次在議事會會議上暗示我‘不懂地方治理’‘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勸我主動申請調回軍隊,說‘軍人就該待在戰場上,地方事務不是我能管的’。”
朱靜雯翻看材料,上面的檢測報告蓋著府城權威機構的印章,照片清晰地展示了剎車油管的斷裂痕跡、毒鼠強的結晶狀態,還有警衛員傷口的猙獰模樣,每一份證據都直指“人為加害”,心中的怒火再次燃起:“王懷安為何如此針對您?僅僅是因為您阻礙了他的利益?還是因為您在調查李明遠議事長的死因?”
“兩者都有,而后者可能是主因。”江夏婷的語氣變得凝重,“李明遠議事長是個剛正不阿的人,在凍土縣任職五年,口碑極好,一直致力于打擊地方黑惡勢力。去年夏天,他突然被發現死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官方結論是‘因工作壓力過大,服用過量安眠藥zisha身亡’。但我通過軍方渠道調取了他的檔案,他曾在部隊服過役,心理素質極強,而且他的妻子告訴我,李明遠那段時間雖然經常加班,但情緒很穩定,還計劃著暑假帶家人去京北旅游,根本不可能zisha!”
她起身走到文件柜前,輸入一串復雜的密碼,打開一個隱蔽的隔層,取出一本加密筆記本和一個軍用u盤:“這是我通過特殊渠道拿到的李明遠議事長的工作筆記復印件,還有他生前加密備份的部分文件。您看這里——”
朱靜雯接過筆記本,上面的字跡工整有力,記錄著李明遠的工作日常,其中幾頁被紅筆圈注,字跡透著一絲急促:“六月十五日,收到匿名舉報,縣郊貨運站存在販嬰活動,涉及人員復雜,疑似有公職人員參與,需秘密調查,不可打草驚蛇;六月十八日,暗訪貨運站,發現廢棄庫房有嬰兒哭聲,門口有陌生車輛值守,車牌被遮擋,無法識別;六月二十日,調查發現販嬰網絡與刑巡司部分人員有關聯,資金流向多個匿名賬戶,其中一個賬戶的開戶信息與王懷安的遠房親戚高度吻合;六月二十五日,找到關鍵證據,涉及議事會高層,明日需上報府都察院,請求調派專項調查組;六月二十六日,赴議事會整理材料,待上報。”
“六月二十六日,正是他被發現‘zisha’的日子!”朱靜雯瞳孔驟縮,指尖劃過筆記本上的字跡,“這根本不是zisha,是他查到了關鍵證據,被人滅口后偽裝的現場!”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江夏婷嘆了口氣,將u盤插入軍用電腦,調出一份文件,“這是李明遠議事長備份的資金流水記錄,您看,這些匿名賬戶每個月都有固定資金流入,流入時間與幾次販嬰案的案發時間高度吻合,而其中最大的一筆資金,正是從王懷安遠房親戚的賬戶中轉出的。更可疑的是,李明遠死后第二天,這個賬戶就被注銷了。我想繼續深入調查,卻發現李明遠的所有原始材料都被王懷安封存,說是‘涉及議事會機密,不可隨意翻閱’,我多次申請解封,都被他以‘程序不合規’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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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懷安就是販嬰案的核心保護傘,也是殺害李明遠議事長、多次刺殺您的幕后主使!”朱靜雯斬釘截鐵地說,“刑巡司司長趙天虎是他的親信,之前打壓舉報人鄭正義,就是為了掩蓋販嬰案的真相,怕鄭正義的舉報牽扯出更多內幕,進而暴露他殺害李明遠的罪行!”
就在這時,江夏婷的警衛員突然敲門進來,神色緊張卻依舊保持著鎮定:“江議事長,朱特派員,刑巡司司長趙天虎帶著四名手下來了,說有緊急公務要見您,還說接到副議事長的通知,要核實朱特派員的身份,懷疑有人冒充府都察院特派員擾亂公務。”
朱靜雯與江夏婷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警惕。“來得正好,省得我們去找他。”朱靜雯冷笑一聲,“我倒要看看,這趙天虎想耍什么花招。”
江夏婷點頭,對警衛員說:“讓他們到二樓會議室等著,通知我們的人加強戒備,密切關注他們的動向,一旦有異常,立刻示警。”
離開辦公室前,江夏婷低聲對朱靜雯說:“趙天虎是王懷安的頭號親信,之前是縣刑巡司的一個小隊長,靠著王懷安的提拔才坐上司長的位置,手段狠辣,手上可能沾著血。他這次來,名義上是核實身份,實際上大概率是想給你一個下馬威,甚至可能想強行帶你走,你務必小心,只要在議事會三樓范圍內,他們不敢公然動粗。”
朱靜雯點頭:“放心,我自有分寸。授權文書在手,綱紀在身,他們不敢太過放肆。”
二樓會議室里,趙天虎正翹著二郎腿坐在主位上,身后站著四名身著刑巡司制服的手下,個個面露兇光,腰間的警棍露在外面,眼神四處打量,透著一股囂張氣焰。看到朱靜雯和江夏婷進來,趙天虎只是象征性地抬了抬頭,語氣傲慢:“這位就是府都察院派來的特派員?看著倒是挺年輕,麻煩出示一下授權文書和身份證明,我們要仔細核實真偽,畢竟現在冒充公職人員的騙子不少,可不能讓別有用心的人混進議事會。”
朱靜雯將授權文書和身份證明放在桌上,語氣冰冷:“自己看。趙司長,我倒是想問問你,鄭正義舉報販嬰案,提供了明確線索,協助你們抓獲四名嫌疑人、解救三名嬰兒,為何會被州城分司非法扣留五個多小時?手機被沒收,人身自由被限制,這是‘配合調查’還是‘打壓報復’?另外,販嬰案的四名嫌疑人背后是否還有同伙?涉案嬰兒的親生父母是誰?這些關鍵問題,刑巡司為何遲遲不查?”
趙天虎慢條斯理地翻看授權文書,手指故意在紙上摩挲,眼神陰鷙地盯著朱靜雯:“朱特派員,說話要有證據!鄭正義是因舉報內容與后續調查存在出入,涉嫌提供虛假線索,擾亂公務秩序,才被帶去配合調查,全程都是依法依規,不存在‘非法扣留’;販嬰案已經告破,四名嫌疑人全部認罪伏法,不存在同伙;涉案嬰兒的親生父母暫時無法聯系,我們已經在全縣范圍內發布了尋親公告,朱特派員可不能憑一面之詞就隨意指責刑巡司辦案不力。”
“證據?”朱靜雯冷笑一聲,從隨身的公文包里拿出鄭正義的陳述筆錄和幾名證人的證詞,“這是鄭正義的詳細陳述,記錄了他被扣留的全過程,還有當時在場的兩名貨運站工人的證詞,都能證明他是被強行帶走、非法拘禁;我還查到,刑巡司后院在案發當晚停著兩輛無牌黑色suv,與貨運站搬運工看到的、案發后偷偷溜走的車輛特征高度吻合,這兩輛車是誰的?為何會出現在刑巡司后院?”
趙天虎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朱特派員,你這是無中生有!沒有確鑿證據,就不要血口噴人!我懷疑你的身份有問題,這份授權文書也可能是偽造的!來人,把朱特派員的材料扣下,帶回去仔細核實,要是真有問題,也好及時上報處理!”
身后的四名刑巡司手下立刻上前,伸手就要去搶桌上的材料,甚至想伸手控制朱靜雯。江夏婷見狀,立刻上前一步,擋在朱靜雯身前,眼神驟然變冷,身上散發出軍人特有的威懾力:“趙天虎,你敢!朱特派員是府都察院正式任命的特派員,授權文書蓋有府都察院的鮮紅印章,身份證明可通過府級系統實時核實,你無權扣押她的材料,更無權限制她的人身自由!這里是議事會,不是你刑巡司可以撒野的地方!”
“江議事長,這是刑巡司的公務,與你無關!”趙天虎眼神狠厲,“你屢次阻撓刑巡司辦案,是不是和這所謂的‘特派員’串通一氣,想掩蓋什么?今天我不僅要核實她的身份,還要請江議事長你也跟我回去一趟,好好說說你多次‘濫用職權’的事情!”
“放肆!”江夏婷的警衛員立刻上前,形成一道人墻,雙手按在腰間的槍械上,眼神冰冷地盯著趙天虎等人,“再敢上前一步,視為襲擾公職人員,我們有權采取強制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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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巡司的人見狀,也紛紛伸手去摸腰間的警棍,雙方劍拔弩張,氣氛瞬間凝固,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火藥味。會議室的門被推開,幾名議事會的吏員探頭張望,卻沒人敢進來勸阻,顯然是怕得罪趙天虎和王懷安。
朱靜雯上前一步,眼神銳利如刀,直視著趙天虎:“趙天虎,你以為憑著王懷安的撐腰,就能在凍土縣為所欲為?我告訴你,綱紀之下,任何人都不能逍遙法外!你今天要是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或者敢對江議事長無禮,府都察院和全國人民監督協會會立刻介入,到時候,你和王懷安都將付出慘痛的代價!要不要試試?”
趙天虎被朱靜雯的氣勢震懾,一時竟不敢下令動手。他深知朱靜雯的身份不一般,若是真的扣押了她,或者與江夏婷的人發生沖突,事情鬧大了,王懷安也保不住他。但他又不敢違抗王懷安的命令,一時間陷入了兩難境地,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怎么回事?這么吵吵鬧鬧的,像什么樣子!”就在這時,副議事長王懷安慢悠悠地走進會議室,他身著深色中山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面容和藹,嘴角掛著虛偽的笑容,眼神卻透著陰狠,“趙司長,朱特派員是府都察院派來的貴客,你怎么能這么無禮?快給朱特派員道歉!”
他轉而看向朱靜雯,臉上的笑容愈發“親切”:“朱特派員,實在抱歉,趙司長也是職責所在,擔心有人冒充特派員擾亂公務,多有得罪,還請海涵。凍土縣的情況復雜,趙司長也是急于辦案,出發點是好的,就是方式有點不妥當。”
“王副議事長,不必演戲了。”朱靜雯語氣冰冷,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偽裝,“李明遠議事長的死,三次刺殺江議事長的幕后主使,販嬰案的保護傘,你心里比誰都清楚。我這次來,就是要查清所有真相,將你們這些觸犯綱紀、損害百姓利益的人繩之以法,還凍土縣百姓一個公道!”
王懷安的笑容僵在臉上,眼神瞬間變得陰鷙,語氣也冷了下來:“朱特派員,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沒有確鑿證據,就不要隨意污蔑他人,否則,我將以誹謗罪向府都察院起訴你!李明遠議事長是zisha,這是經過官方核實的;江議事長遭遇的‘意外’,我們也在全力調查;販嬰案已經成功告破,朱特派員可不能憑空捏造罪名,擾亂地方治理。”
“證據會有的,而且很快就會找到。”朱靜雯冷笑,“我已經申請-->>府都察院調派技術調查組前來凍土縣,同時聯系了全國人民監督協會,請求他們派專員協助調查,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和趙天虎的罪行就會暴露在陽光下!到時候,看你還怎么狡辯!”
王懷安心中一沉,他知道不能再等了。朱靜雯的到來,已經打破了他在凍土縣的掌控,若是讓她繼續調查下去,找到李明遠案和販嬰案的關鍵證據,他和他的同伙都將萬劫不復。他不動聲色地對趙天虎使了個眼色,趙天虎立刻會意,悄悄后退一步,拿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
“朱特派員,既然您堅持要調查,那我也不阻攔。”王懷安語氣緩和下來,做出一副“通情達理”的樣子,“但議事會的辦公秩序不能被打亂,您的調查活動,必須在刑巡司的配合下進行,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也能讓調查更順利。趙司長,接下來你要全力配合朱特派員的工作,提供一切必要的協助。”
“不必了,我的調查不需要刑巡司的‘配合’。”朱靜雯直接拒絕,“我已經通知了我的隨行人員,他們會配合我開展工作,同時,江議事長的警衛員也會提供必要的安全保障。至于調查所需的案卷材料,還請王副議事長配合,立刻解封李明遠議事長的所有遺留材料,以及販嬰案的完整案卷,包括嫌疑人的審訊記錄、資金流水、證人證等。”
王懷安眼中閃過一絲陰狠,表面卻依舊笑著:“沒問題,只要是為了調查,我一定全力配合。不過李明遠議事長的材料被封存后,需要走一些審批流程,我現在就安排人去辦,明天一早一定送到江議事長的辦公室。販嬰案的案卷,我讓趙司長現在就派人送過來。”
說完,他轉身對趙天虎說:“趙司長,趕緊去安排,把販嬰案的完整案卷送過來,不得有任何遺漏!”
“是,王副議事長。”趙天虎應聲,狠狠瞪了朱靜雯一眼,帶著手下悻悻地離開了會議室。
朱靜雯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眼神凝重。她知道,王懷安絕不會這么輕易配合,所謂的“審批流程”大概率是拖延時間,而販嬰案的案卷很可能已經被篡改或銷毀了關鍵部分。
“朱特派員,你放心,我會派人盯著他們,確保案卷能送過來,而且是完整的。”江夏婷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低聲說道,“不過王懷安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讓趙天虎核實你的身份,其實是想摸清你的底細,接下來很可能會對你采取行動,甚至會安排刺殺,你一定要小心。我的警衛員會分出兩人,暗中保護你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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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靜雯點頭:“多謝江議事長。我們現在不能被動防守,必須主動出擊。既然他說明天才能解封李明遠的材料,那我們今天就先去實地調查,去李明遠議事長的辦公室看看,再去貨運站和那間廢棄庫房走訪,或許能找到一些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