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陳識緩緩坐回太師椅,端起茶杯,手還有些微抖,但他竭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一些。
“你說的都有道理。”
陳識放下茶杯,目光幽深地看著顧懷:“但你費盡心機,甚至不惜以身犯險,送給本官這么大一份厚禮你究竟想要什么?”
“不要再說什么只想為本官分憂之類的話,本官現在不想聽。”
顧懷沉默片刻,直視陳識:“先生現在雖然大權獨攬,但您心里清楚,您無人可用。”
陳識面色一僵。
“城防營是一群兵痞,遇強則潰,只能用來壯壯聲勢,根本不能依仗;衙役們欺軟怕硬,維持治安尚可,真要遇上亂兵流寇,跑得比誰都快;至于原先張威手下的團練雖然精銳,但那是張威的私兵,如今張威雖死,先生敢用他們嗎?”
陳識沉默了。
顧懷說到了他的痛處。
他雖然是縣令,是江陵最大的官員,而且現在張威一死,他便能在名義上徹底掌控江陵,但他手里沒有一支真正屬于自己的、忠誠可靠的武裝力量。
在這個亂世,沒有可靠的兵力,一切權力都是空中樓閣。
難道叛軍一來,他就要放下大好局面,棄城逃跑?
或者等到下一個張威出現,再次把他架空?
“所以,先生需要一支新軍,”顧懷沉聲道,“一支干干凈凈、只聽命于先生的新軍。”
“你想掌兵?”陳識的眼神瞬間變得警惕起來。
這是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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