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老的又來小的,他們叫得太慘,俺聽著心煩,便順手宰了,一群泥腿子,值當什么?”鐵牛嘟囔著,顯然沒把那些人命當回事,“再說了,耽誤這三天有啥?反正那劉全就在城里,又跑不了,大哥也是,非讓咱們來這么遠的地方找鹽,直接去搶個縣衙不比這痛快?”
中年文士深吸了一口氣,懶得跟這憨貨再計較。
赤眉軍如今聲勢浩大,看似風光,實則內里也是派系林立,他們這一營的“大帥”,雖然也是十二個頭領之一,但分到的地盤并不富裕。
荊襄之地,戰亂頻仍,鹽鐵奇缺。
尤其是最近朝廷封鎖了官鹽要道,營里的兄弟們因為長期吃劣質礦鹽,或者根本分不到鹽,渾身浮腫、手腳無力的已經倒下了一大片。
若是再弄不到鹽,不用朝廷大軍來打,他們自己就先垮了。
所以,這趟輕裝簡行來江陵,別看人不多,但卻是救命的差事。
“到了這里,把你那套做派收一收,”中年文士警告道,“江陵不比別處,這里還是朝廷的地盤,咱們帶的人手不夠,真要鬧大了,別說鹽,連命都得留下。”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擠到了城門口。
城墻上貼著幾張新的告示,旁邊圍了一圈人,幾個識字的酸儒正搖頭晃腦地念著上面的內容,周圍的人也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哎喲,這年頭還真有嫌錢多燒得慌的?招流民?還管飯?”
“聽說是個廢莊子,要開荒哩。”
“開荒?這時候開荒?”有人嗤笑,“怕是還沒等莊稼長出來,腦袋就先搬家了吧?在江陵城外,還能安心種田?誰敢在那兒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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