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清越的刀鳴。
從赤眉軍一行人進莊,就一直沉默的楊震拔刀出鞘,他冷冷地盯著鐵牛的喉嚨,眼神中的殺意漸漸沸騰。
能靠著兩把板斧在亂世中廝殺到現在,鐵牛作為武人的直覺還是很準的,他察覺到,只要他再敢向前,對面那個滿臉胡子的男人,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把刀砍向他的脖子。
是個不要命的。
但他鐵牛何時怕過?
眼看鐵牛已經握緊了板斧,廝殺一觸即發,一只蒼白的手,才輕輕搭在了鐵牛粗壯的手臂上。
“鐵牛,坐下。”
徐安的聲音依舊不緊不慢:“咱們是來談事情的,不是來嚇唬人的,顧公子既然說沒有,那就是沒有,咱們做客人的,哪有強要的道理?”
鐵牛哼了一聲,狠狠瞪了楊震一眼,最終還是在文士的注視下,憤憤不平地坐了回去。
他抓起桌上的水碗,也不怕燙,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然后重重地頓在桌上。
徐安這才轉過頭,笑瞇瞇地看著顧懷。
“顧莊主,鐵牛一向莽撞,讓你見笑了。”
“無妨,”顧懷放下水碗,神色自若,“直性子的人,總比藏著掖著的好打交道。”
“顧公子也是個明白人。”
徐安搖著折扇,目光在顧懷臉上轉了兩圈--他對這個年輕人的興趣越來越大了,看著年輕,但做事很穩,不管是果斷開門放他們進來,還是沒有一味地退讓,和印象里那些孱弱的讀書人完全不一樣。
“既然是明白人,那我就不繞彎子了。”
“我們的來歷,顧公子應該很清楚。”
“但來意,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