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陳婉倔強地說道,“我只是好奇,你明明是個逃難的讀書人,為什么要摻和進這些事情里?”
“因為我想活下去,”顧懷淡淡開口,“想活著總是要付出代價的,不是么?噢我忘了,這個道理也許你并不是很懂。”
這充滿了戾氣和疏遠的話卻沒讓陳婉抽身離開,她還想再問些什么,一道略帶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婉兒妹妹?你怎么在這兒?”
王騰快步走了過來,近了一看,他生得倒是白凈,只是眼底有些青黑,透著股被酒色掏空的虛浮。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一種警惕而充滿敵意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顧懷,像是看到了一只闖進自家后院的野狗。
“王公子,”陳婉微微蹙眉,不動聲色地退后了半步,拉開了與王騰的距離,“我只是覺得有些悶,隨便走走。”
“這園子里人多眼雜,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有,婉兒妹妹千金之軀,可別被些臟東西沖撞了。”
王騰說著,手中折扇一收,指著顧懷,故作驚訝地叫道:“喲,這不是顧兄嗎?剛剛見你走開了,還想著顧兄怎么這么不合群,原來是一個人躲在這角落里喝悶酒?也是,這種場合,顧公子怕是有些不習慣吧?”
他的聲音很大,一下子吸引了周圍不少人的注意。
那些原本在推杯換盞的士子商賈們,紛紛停下了動作,帶著戲謔的笑容看了過來。
“王公子有何指教?”顧懷連站都沒站起來,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指教不敢當,”王騰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只是擔心顧兄身上這股味道,熏到了婉兒妹妹可怎么好?””
說著,他還夸張地用扇子在鼻子前扇了扇,一臉的嫌棄。
“王公子慎,”陳婉皺起秀眉,語氣冷淡,“顧公子是家父的學生,我們只是閑聊幾句。”
“婉兒妹妹可千萬要小心,現在有許多人打著讀書人的名號招搖撞騙,實際上嘛什么讀書人?也就是個識字的匠人罷了!”
這話一出,引起了周圍的一陣哄笑。
“王兄說得是啊,這世道一亂,什么妖魔鬼怪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