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迎第一次被人像對待貨物一樣,粗暴地塞進了一個麻袋里。
視線瞬間被剝奪,眼前只剩下黑暗。
呼吸變得極其困難,每一次吸氣都帶著麻袋里飛揚的粉塵,嗆得她想要咳嗽,卻只能發出嗚嗚的悶響。
身體被兩個人抬了起來,毫不憐香惜玉地顛簸著,不知道要運往何處。
小寶……
她還能不能再回去見到她心愛的兒子?
在極度的恐懼和顛簸中,她的聽覺變得異常敏銳。
隱約聽到抬著她的那兩個人在低聲交談,語氣帶著憤恨:
“媽的!虧得先生以前那么信任他。”
“他居然敢聯合大陸那邊的人,斷我們的財路!真是活膩了!”
“聽說……他是從小在國外長大的,八年前才接回來的,有沒有可能……”
溫迎聽得一頭霧水。
這些黑幫內部的恩怨糾葛,離她實在太遙遠,她完全無法理解。
她只是一個想賺點錢、卻倒霉透頂被卷入無妄之災的可憐蟲。
不知過了多久,顛簸停止了。
她感覺自己被粗魯地扔在了地上,堅硬的地面撞得她渾身骨頭都在痛。
接著,耳邊傳來了某種發動機的轟鳴聲,以及清晰的水浪拍打聲。
水路?
他們要帶她走水路?
溫迎懸著的那顆心,在這一刻,徹底死了,沉入了無邊無際的冰海。
走水路……
被運到某個荒島?還是……直接沉入海底?
與此同時,那艘停泊在蛇口碼頭附近僻靜水域的白色私人游艇上,氣氛同樣凝重。
港口那邊的騷亂似乎已經平息,司冬霖親自出面,暫時壓下了那批問題貨物引發的沖突。
趙黔臉色難看地從船艙外走進來,快步來到司冬霖身邊,俯下身匯報:“剛得到消息……那個人被抓到了。”
司冬霖晃動著酒杯的動作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抹暗色,他冷笑道:“哦?這就是你口中……那個手段厲害的新人該有的表現?”
趙黔眉頭緊鎖,臉上寫滿了懊悔和擔憂。
他萬分后悔剛才冒險去約定的地點試圖與那人接頭,差點把自己也搭進去。
“是我的失誤,低估了司伯遠這次清查的力度和決心。”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現在……只能祈禱那個人是條硬漢子了。”
他的意思是,希望那人就算被對方抓住,嚴刑拷打,也不會把他們供出來。
司冬霖聞,嗤笑一聲,他沒有說話,但那雙鳳眸里幽深的光芒,卻表明他對此并不抱太大希望。
在足夠的利益和殘酷的刑罰面前,所謂的“硬氣”,往往脆弱得不堪一擊。
……
清晨,香江石澳半島的別墅內,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
“叩叩叩——”
輕微的敲門聲后,是老傭人恭敬的聲音透過實木門傳來:
“少爺,打擾您休息了。是紀家打來的電話,說有非常緊急的事情,一定要立刻跟您通話……”
傭人的話還未說完,臥室門就被人從里面猛地拉開。
沉祈月站在門口,頭發凌亂,幾縷黑發不羈地垂落在飽滿的額前,深邃的眼眸里還殘留著被驚醒的惺忪。
他身上隨意披著一件深色絲質睡袍,腰帶松松系著-->>,露出緊實的胸膛,顯然是剛從床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