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長夜,周玉徵睜著眼,呆愣愣地望著被窗外雪光映得微亮的天花板。
體內的那股邪火越燒越旺,燒得他口干舌燥,心浮氣躁。
那兩樣大補的東西,藥性何等霸道,怎么可能一夜之間就消解干凈?
今天在研究所,他幾乎是靠著強大的意志力在硬撐。
好幾次,演算到一半,那股熟悉的燥熱猛地竄起,逼得他不得不去洗手間,用冰冷刺骨的自來水一遍遍撲臉,甚至將雙手浸在冷水里,直到凍得通紅麻木。
可那由內而外的灼燒感,絲毫未減。
他原本還盤算著,晚上回來,好歹能鉆進一個被窩,抱著她,軟語訴訴苦,興許她一心疼,態度就軟化了,他也能……稍微緩解一下這磨人的煎熬。
哪曾想,她直接拉起了“被褥屏障”,把他隔絕在外。
男人不甘心地翻來覆去,只覺得每一寸皮膚都在發燙,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難受得幾乎要爆炸。
終于,在又一次煎熬的輾轉后,他心一橫,牙一咬,隔著被子攬住溫迎的腰,用力一拽——
“呀!”
溫迎輕呼一聲,連人帶被子,整個兒被卷進了他懷里。
不等她反應過來掙扎,周玉徵已趁機掀開被角,靈活地鉆了進去,長臂一收,將她緊緊箍住。
“你干嘛?!”溫迎壓低聲音怒斥,試圖推開他滾燙的胸膛。
周玉徵卻將臉埋在她肩窩,聲音悶悶的:“迎迎,不行啊…我還是好難受……”
溫迎被他身上異常的高熱燙得一顫,又羞又氣:“昨晚……都那樣了還不夠?你、你……”
她簡直覺得這男人是訛上自己了。
周玉徵在她頸側蹭了蹭,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聲音更啞了:“你知道我現在什么感覺嗎?嗯?”
溫迎被他這直白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往后縮了縮。
“我、我怎么知道。”她嘴硬道,眼神卻心虛地飄向別處。
“你、你別靠這么近……”
她伸手去推他,掌心觸到他滾燙的胸膛,嚇得又縮了回來。
周玉徵卻抓住她退縮的手,重新按回自己胸口。
他的手心也燙得驚人,牢牢包裹住她的手背。
“感覺到了嗎?”他聲音低沉,“心跳得快炸了,還有這里……”
他牽引著她的手緩緩下移。
“等等!”溫迎整個人也熱的不行,“周玉徵你別耍流氓!”
“我流氓?”
周玉徵眼神幽暗,里面翻涌著她看不懂的情緒,有欲望,有委屈,還有一絲撒嬌的控訴,“迎迎,我昨天聽你話才喝藥的,你現在不能不管了。”
他說著,將人死死按在懷里。
小寶就在兩人旁邊不到半米的地方,睡得香甜,甚至還咂吧了一下小嘴。
溫迎緊張得要命,壓低聲音咬牙切齒:“你到底想怎么樣?別吵醒小寶!我、我也…還難受著呢。”
周玉徵看著她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忽然低低笑了起來。
“我能怎么樣?”他伸手,用指腹輕輕摩挲她緋紅滾燙的臉頰,動作溫柔得不可思議。
“我難受得要死,可我還得忍著。”他當然知道她受傷了,不能碰。
溫迎被他這突然轉變的態度弄得一愣。
男人臉上的潮紅未退,額角滲出汗珠。
他眉頭緊鎖,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眼神卻漸漸恢復了清明,只是那清明之下,是更更洶涌的暗流。
溫迎僵著身子不敢動。
她能感覺到男人身體的顫抖,不是冷,而是極力克制某種沖動時的生理反應。
他抱得很緊,卻又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她可能不舒服的壓迫。
窗外是刮起了呼嘯的風雪,屋里卻靜得只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的呼吸越來越重,落在她頸側的唇瓣溫度高得嚇人。
“周玉徵…”溫迎小聲開口,聲音有些發抖,“你……真的很難受嗎?”
男人從喉嚨里擠出一個模糊的音節,算是回答。
他抬起頭,眼睛因為忍耐而布滿血絲,額角的汗珠滾落,滑過緊繃的下頜線。
“要不……”溫迎腦子一熱,脫口而出,“你去沖個冷水澡?”
說完她就后悔了。
這冰天雪地的,沖冷水澡不得凍出病來?
周玉徵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有些委屈。
“沒用的。”他聲音啞得厲害,“試過了,今天一直在碰冷水。”
頓了頓,他又將臉埋回去,悶悶地說:“你別管-->>我,讓我抱一會兒就好。等藥勁過去……”
話說得輕松,可溫迎能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和顫抖。
她不是木頭,心里那點氣惱和羞憤,漸漸被一種復雜的情緒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