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徵一手抱著小寶,一手拎著張秀燕常用的那個多層飯盒走了進來。
“媽媽!”小寶一看見她,立刻在爸爸懷里扭動起來。
溫迎有些疲憊地扯出一個笑容,應了一聲,卻沒立刻伸手去接。
周玉徵放下飯盒,目光落在她沒什么血色的臉上,又看了看桌上顯然沒動過的早飯,眉頭微蹙。
他走過來,伸手自然地探向她的額頭,聲音里帶著擔憂:
“臉色怎么還這么差?是不是發燒了?不舒服一定要說,我帶你去醫院……”
溫迎沒好氣地打開他的手,抬眼瞪他,那眼神里滿是控訴和余怒。
周玉徵見她這樣,非但不惱,眼底反而漾開一絲笑意。
他上前一步,手臂一伸,不由分說地將她攬進懷里,下巴抵著她的發頂,聲音低柔,十足的哄勸意味: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他沉思片刻,開始循循善誘地講道理,語氣卻委屈巴巴:
“但是昨晚…真的是那酒和藥湯的問題。迎迎,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難受,整個人像被放在火上烤,腦子里一團漿糊……你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我難受死吧?”
他說著,還埋首在她頸窩處蹭了蹭。
溫迎被他蹭得有些癢,心里那股氣消了些,但面上還是撅著嘴,不肯輕易松口。
周玉徵感受到她的軟化,趁熱打鐵,繼續哄道:
“以后啊,咱們可別再聽那些庸醫瞎說了。我身體怎么樣,你還不清楚嗎?好著呢,根本用不著補。”
他湊近她耳邊,壓低了嗓音,熱氣絲絲縷縷鉆進她耳朵里,帶著促狹的笑意:
“以后你要是想……就直接跟我說嘛。咱們是夫妻,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千萬別憋著,憋壞了身子多不值當……”
熱意一下從耳根燒到了臉頰。
溫迎又羞又惱,用力推他:“你說什么呢!誰、誰憋著了?!”
周玉徵低笑出聲,胸腔的震動隔著衣料傳過來。
“好好好,是我憋著了,是我被憋壞了。那…迎迎以后可不可以讓我……”
最后幾個字,他幾乎是咬著她的耳朵說完的,說完還抬起頭,一雙深邃的眼眸亮晶晶地看著她。
溫迎這下徹底羞憤欲炸,臉蛋紅得能滴血。
周玉徵卻覺得她這副模樣可愛得要命,正想低頭親親她紅透的臉頰,旁邊一直被忽略的小團子不干了。
小寶用力扯著爸爸的褲腿,小臉鼓成了包子,不滿地哼哼:
“嗯……走開了!”
他才不要爸爸一直黏著媽媽!
明明他都已經一上午沒看到媽媽了!
小家伙擠進兩人中間,和媽媽一起把爸爸推開,然后心滿意足地一屁股坐進媽媽懷里,占據了最有利的位置。
周玉徵看著母子倆同仇敵愾的模樣,無奈地笑了笑。
午飯過后,周玉徵看起來依舊有些疲憊,畢竟一夜未眠,卻還是收拾了東西,急匆匆又去了研究所。
看起來很忙的樣子。
溫迎心里卻憋著另一件大事。
下午,她帶著小寶,再次殺到了昨天那家中醫院。
一股興師問罪的勁兒。
今天的患者似乎格外多,沈文瑯的診室外排起了長隊。
溫迎為了能當面質問那個庸醫,特意也掛了個號,耐著性子排在隊伍末尾。
旁邊一位燙著時髦小卷發、畫著濃妝的大姐,看溫迎年輕漂亮還帶著孩子,忍不住搭話:
“喲,姑娘,你也是來找沈醫生看病的?”
溫迎點點頭,語氣有些硬邦邦:“嗯,有點事想問問。”
那大姐一聽,立刻露出贊同的神色,壓低聲音道:
“那你可找對人了,沈醫生別看年輕,是真有本事!我家那口子啊,之前也是……多虧了沈醫生調理,現在可好了!”
溫迎聽得一陣汗顏,忍不住反駁:“其實……他判斷也不一定都準吧?我先生明明沒病,他也給我先生開了一大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