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客廳角落的防塵布，一個半成品木質花架露了出來，邊角打磨得光滑圓潤。

“趁你中午午睡做的，先搭個小的試試手。”他指著花架內側，那里刻著個小小的“念”字，筆畫歪歪扭扭，卻透著認真；

“等陽臺的大花架做好，刻上我們倆的名字。”

蘇念摸著那字，眼眶忽然發熱，嘴上說“丑死了”，手卻舍不得松開。

接下來的半個月，老房子每天都在變模樣。

李將來下班就往這兒跑，刷墻時怕濺到家具，用報紙仔細遮好；

打衣柜時反復校準尺寸，連抽屜滑軌都試了十幾次；

裝燈具時踩在梯子上，非要蘇念扶著才肯動手，說是“安全第一”。

蘇念則負責采購軟裝，挑窗簾時糾結了半天——

選了李將來喜歡的淺灰色遮光簾，又偷偷加了塊碎花紗簾，那是她小時候最喜歡的樣式。

買地毯時特意選了短絨款，說“好打掃，以后有小孩也方便”，話出口才發覺臉頰發燙，李將來卻笑著把她摟進懷里：“想得真遠。”

裝衣柜那天，兩人一起把衣服往里搬。

李將來的西裝掛在左邊，蘇念的連衣裙掛在右邊，中間留著寬寬的空隙，像是在等未來的時光慢慢填滿。

“這里放情侶衛衣，冬天的厚外套掛上面，抽屜里放你的圍巾手套。”

他摟著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發頂，“以后每個季節，都要一起添新衣服。”

陽臺的花架搭好時，蘇念搬來月季苗，李將來蹲在地上松土，陽光灑在他背上，鍍上一層金邊。

泥土的清香混著月季的淡香漫開來，她指尖沾了點土，輕輕抹在他臉上；

他也不惱，反手把她拽進懷里，臉上的土蹭到她臉頰，兩人笑得像個孩子。

“等開花了，咱們拍張照貼在玄關的照片墻。”

蘇念說著，從口袋里掏出幾張照片——路演成功的合照、銀杏林的吻照、還有剛買房時的空房間照，“以后每段重要的時光，都要貼在這里。”

完工那天是周末，夕陽把老房子染成暖橙色。

淺杏色的墻面、原木色的家具、飄窗前的軟墊、陽臺的花架，每一處都透著用心。

兩人坐在客廳的地毯上，喝著咖啡，看著窗外的爬山虎被夕陽染成金紅色，忽然都沒了說話的欲望。

這種踏實的溫暖，比任何情話都動人。

蘇念靠在李將來肩頭，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輕聲說：“以后這里就是我們的家了，不用再漂泊，不用再擔心什么。”

李將來握緊她的手，指尖摩挲著她無名指的戒指，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他沒說出口的是，已經偷偷訂了婚戒，就等月季開花那天，在滿院花香里，把“家”這個字，牢牢套在兩人手上。

夜色漸濃，屋里的暖光燈亮了起來，光線透過落地窗灑出去，和遠處的路燈交相輝映。

老房子里的每一粒灰塵，都浸著煙火氣；

每一處角落，都藏著愛意——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家，也是往后無數個春秋里，最安穩的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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