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剛漫過老房子的爬山虎墻,帶著晨露的濕氣鉆進窗縫。
李將來拎著沉甸甸的工具箱站在門口,鑰匙插進鎖孔轉了兩圈,“咔嗒”一聲輕響,推開了積著薄塵的木門。
陽光涌進來,在地板上淌成金色溪流,落在墻角那盆蘇念當年沒搬走的綠蘿上;
葉片蒙著灰,卻仍倔強地泛著綠,像藏著沒褪色的舊時光。
他彎腰拂了拂葉尖的塵,指尖剛觸到葉片,就聽見身后傳來輕快的腳步聲。
“大工頭,開工啦?”
蘇念提著保溫袋走來,熱氣從袋口溢出來,混著豆漿的甜香。
她剛站定,就被李將來拽進懷里,鼻尖蹭到他襯衫上的木屑味——是昨晚熬夜打磨花架零件時沾上的。
“先吃早餐,吃飽才有力氣干活。”
李將來笑著遞過油條,從工具箱里翻出防塵口罩,仔細幫她戴在臉上,指尖擦過她泛紅的耳尖;
“今天先清灰、打磨墻面,油漆選了你喜歡的淺杏色,已經放車上了。”
蘇念咬著油條,看著他熟練地鋪開防塵布。
老房子的客廳不大,落地窗框有些斑駁,卻剛好框住窗外的爬山虎。
她忽然想起剛買房時,自己踩著板凳貼墻紙,膠水蹭滿手背,那時總盼著有天能和喜歡的人一起布置,如今竟真的實現了。
“發什么呆?”
李將來彈了下她的額頭,遞來粗紗手套,“過來幫我遞砂紙,咱們分工合作,爭取今天把墻面底子搞定。”
砂紙摩擦墻面的沙沙聲在屋里回蕩,混著窗外的鳥鳴,竟格外治愈。
蘇念蹲在墻角遞工具,看李將來弓著背打磨墻皮,額角滲出汗珠,便踮腳用紙巾幫他擦;
他嫌她遞得慢,故意伸手捏捏她的臉,兩人鬧著鬧著,連揚起的灰塵都仿佛變得輕快起來。
中午吃外賣時,李將來翻出手機里的裝修效果圖,屏幕映著他眼里的光:
“你看,陽臺搭木質花架,分兩層,下層放月季,上層擺多肉;飄窗鋪米色軟墊,再擺兩個絨面抱枕,冬天能曬太陽看書。”
他指尖點在廚房位置:“這里做個實木吧臺,高度剛好能靠在上面喝咖啡,旁邊留個小格子,放你收集的咖啡杯。”
蘇念湊過去看,連她提過一次“想要個窄柜放舊明信片”,都被他畫進了玄關設計里。
“你怎么記得這么清楚?”
她咬著筷子問,心里暖融融的。
李將來放下手機,幫她夾了塊排骨:“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記著。”
下午,李將來去拉衣柜板材,臨走前反復叮囑:
“師傅裝窗戶時盯著點,別讓他們偷工減料,有問題隨時給我打電話。”
蘇念坐在院子的小馬扎上,看著師傅們拆舊窗、裝新的落地窗,風一吹,爬山虎的葉子沙沙響。
她摸出手機翻到老照片——剛買房時拍的空房間,墻面還是大白墻,如今卻要被填滿愛意。
上輩子住出租屋的日子涌上心頭,那時總羨慕別人有安穩的家,如今才懂,家的溫度從不在房子大小,而在身邊的人。
傍晚,李將來拉著板材回來,后背被汗浸濕,貼在襯衫上。
蘇念趕緊遞上毛巾,他卻拽著她往屋里走:“給你看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