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迪拉克駛向五月花酒店的路上,特納搖下車窗,讓初秋的風吹散身上的威士忌和雪茄氣味。他需要保持清醒頭腦處理最后幾項安排。
酒店套房內,霍華德·休斯正翹著腳看電視,手里把玩著一架模型飛機。看到特納進門,他立刻坐直身體:怎么樣?
給我們的議員打電話,特納脫下西裝外套,同意軍隊的軍費上漲議案和航母審批項目。馬歇爾已經說服軍隊的那些人了。
休斯吹了聲口哨,伸手去拿電話:我還以為軍方會是最難啃的骨頭。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碼,霍華德。特納走到窗前,望著遠處的波托馬克河,將軍們想要新武器,海軍想要新戰艦,而我們要的只是...自由貿易的權利。
休斯撥號的手指停頓了一下:聽起來幾乎像愛國行為。
特納大笑:最好的生意就是讓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在做好事。
接下來的兩小時里,特納和休斯打了十七通電話——給參眾兩院的軍事委員會成員、造船工會領袖、國防承包商、華爾街分析師。每個人都得到明確指示:支持軍方預算,換取各自需要的回報。
當最后一通電話結束時,休斯癱在沙發上:上帝啊,我寧愿設計十架新飛機也不愿再打一個政治電話。
特納站在酒柜前,給自己和休斯各倒了一杯香檳:敬新市場。
敬新市場。休斯舉杯,突然皺眉,等等,蘇聯人知道我們要賣給他們什么嗎?
發電機、拖拉機、機床——所有我們過剩的工業品。特納啜飲著香檳,當然,紐波特紐斯船廠的工程師可能會把一些航母設計圖混在里面...
休斯的酒杯停在半空:你開玩笑的吧?
特納只是微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他走到書桌前,打開抽屜取出一個牛皮紙信封,從里面倒出十幾張照片——馬歇爾與特納在陸軍部握手的畫面被清晰地捕捉下來,從三個不同角度。
《華盛頓郵報》明天會刊登其中一張,特納將照片攤開,配文是商界與軍方就經濟發展達成共識
休斯拿起一張照片端詳:另外兩張呢?
一張送給馬歇爾的政敵,提醒他們將軍與商界的關系。另一張...特納將第三張照片收入保險箱,留作紀念。
窗外,華盛頓的夜幕已經完全降臨。特納關掉頂燈,讓城市的燈火成為房間里唯一的光源。他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國會山的圓頂在夜色中依然醒目。
霍華德,你知道美國最偉大的發明是什么嗎?特納突然問。
休斯不假思索:飛機?電話?還是你那寶貝發電機?
是旋轉門。特納轉身,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政客變成商人,商人變成政客;將軍退役后進入董事會,ceo離職后進入內閣。這扇門轉得越快,我們的機會就越多。
休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舉起空酒杯:敬旋轉門。
特納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香檳。明天,他將飛回加州,回到妻子和雙胞胎兒子身邊。理查德和愛德華會纏著他講華盛頓的故事,而他會告訴他們——這是為你們的未來打下的江山。
但今晚,他允許自己獨自享受這勝利時刻。所有的棋子都已就位,所有的齒輪開始轉動。對蘇貿易的大門即將打開,而鑰匙,正握在他特納·史密斯手中。
香檳杯映著城市的燈火,像一顆微縮的星辰。特納一飲而盡,品嘗著權力與勝利的滋味——比任何美酒都更令人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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