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井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風險太大。一旦被發現是日本所為...
誰會發現?石原微笑,美國有那么多勞工糾紛、黑幫活動。誰能證明與帝國有關?
會議持續到深夜。當三井涼介離開參謀本部時,東京已經籠罩在夜色中。他抬頭望著被云層遮蔽的月亮,想起特納·史密斯那句從底層殺出來就沒害怕過,不禁冷笑。
很快,史密斯先生,三井對著太平洋方向低語,你就會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恐懼。
圣莫尼卡游艇俱樂部的玻璃幕墻反射著九月的驕陽,將太平洋的蔚藍與天空的澄澈框成一幅流動的油畫。特納站在落地窗前,審視著工作人員布置會議廳的每一個細節——從座椅擺放到文件擺放,從麥克風測試到空調溫度。
東部的老狐貍們會挑剔每一個細節,特納對身旁的助理說,把他們的座位全部安排在背光位置,我們要正對陽光。
霍華德·休斯匆匆推門而入,額頭上掛著汗珠,左臉頰有一道新鮮的劃痕。他徑直走到特納身邊,壓低聲音:又出事了。長灘的飛機零件廠發生火災,損失了三個倉庫。
特納的手指在窗框上輕輕一敲,指節泛白:第幾起了?
這周第四起。休斯從口袋里掏出一塊手帕擦拭臉頰,消防局說是電線短路,但我查過了,那批線路是上周新換的德國貨。
特納轉身走向會議室角落的保密電話,同時對休斯擺擺手:繼續講。
不只如此,休斯跟上來,聲音壓得更低,匹茲堡的鋼廠傳送帶突然斷裂,砸傷五名工人;西雅圖的造船廠發現關鍵圖紙被人調包;最蹊蹺的是舊金山實驗室的樣品全部被污染...他頓了頓,這些不是意外,特納。有人在針對我們。
特納拿起電話聽筒,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亞凍土:你不要管了。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他撥了一個只有三位數的短號,我是特納·史密斯,接胡佛局長。
休斯挑了挑眉,識趣地退到一旁檢查會議用的投影儀。特納的秘書輕手輕腳地走過來:先生,fbi的胡佛局長已經接通了。
特納抓起電話,沒有任何寒暄:我不管你付出什么代價,這段時間如果再讓我聽到工廠事故,你知道后果的。電話那頭傳來模糊的辯解聲,特納直接打斷,我不想聽到你的狡辯。去給那些陰溝里的耗子一點顏色看看,讓他們知道惹怒我是什么下場。
電話被重重掛斷。特納轉身時,發現休斯正用一種奇特的眼神看著他——混合著敬畏、好奇和一絲不安。
怎么?特納整理了一下西裝領口。
休斯聳聳肩:只是好奇你和胡佛之間...具體是什么關系?
特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每個人都有秘密,霍華德。聰明人懂得用別人的秘密保護自己,而不是打聽。
會議室的門再次打開,工作人員推著餐車進來布置午餐。特納借機轉移話題:東部的人幾點到?
專列三點到站,休斯看了看腕表,摩根要求直接來會場,不入住酒店。說是怕被記者圍堵。
特納輕哼一聲:老狐貍是怕我們安排人監聽他酒店房間。他走向長條會議桌,手指撫過光滑的紅木表面,告訴安保團隊,從火車站到這里的路線全部清場,我不希望任何...意外干擾今天的談判。
休斯點點頭正要離開,突然轉身:你覺得是誰在搞破壞?蘇聯人?
蘇聯人需要我們的技術。特納從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放在主位上,不,這是來自太平洋另一邊的。
日本人?休斯瞪大眼睛,但那些工廠事故都在美國本土...
特納銳利的目光讓休斯沒再說下去。兩人沉默地對視了幾秒,休斯恍然大悟:所以你需要胡佛出手。
聯邦調查局負責反間諜和國內安全事務。特納的語氣恢復了商人特有的平靜,如果某些外國勢力在美國領土上搞破壞,這當然是他們的職責范圍。
休斯吹了聲口哨:你早料到日本會有動作?
商業就像下棋,霍華德。特納走向窗邊,眺望太平洋的方向,走一步要看三步。日本人不會坐視我們武裝蘇聯——這直接威脅他們在滿洲和朝鮮的利益。
秘書敲門進來:史密斯先生,剛收到華盛頓的加密電報。她遞上一個牛皮紙信封。
特納拆開信封,快速瀏覽電文內容,嘴角逐漸上揚: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好消息?休斯忍不住問。
胡佛的人已經鎖定了一個日本間諜網。特納將電文遞給休斯,在洛杉磯、舊金山和西雅圖同時行動,逮捕了十二名貿易代表
休斯快速瀏覽電文,眉頭越皺越緊:這些人都是三井、三菱等財團的正式員工...
正是如此。特納拿回電文,用打火機點燃,看著火焰吞噬紙張,現在,讓我們看看東京方面如何解釋他們的民間商人在美國從事間諜和破壞活動。
灰燼落入水晶煙灰缸,特納拍了拍手:好了,東部的人快到了。記住,今天的重點是讓摩根他們同意成立聯合貿易委員會,統一對蘇出口標準和價格。我們不能自己人打自己人,讓蘇聯人撿便宜。
休斯點點頭,突然想起什么:對了,蘇聯代表團明天到。他們堅持要參觀我們的幾個工廠...
安排他們去最安全的東部工廠。特納不假思索地說,遠離西海岸。至少在胡佛清理完那些之前。
工作人員開始布置午餐餐具的叮當聲充滿了會議室。特納站在主位前,手指輕輕敲擊桌面,像一位將軍在戰役前檢閱自己的部隊。太平洋兩岸的商業與政治博弈,今天將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海濱俱樂部迎來關鍵轉折。
而他知道,真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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