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躺著一個面色青紫、氣息奄奄的少年,正是秦正德的孫子,秦浩。
龍辰沒有多,徑直走到床邊。
秦正德緊緊跟在后面,當他看到自己曾經活潑開朗的孫子如今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時,這位在g省叱咤風云的老人,再也忍不住了。
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老淚縱橫,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龍先生,您看……我這孫兒……他……他快不行了……”秦正德的聲音嘶啞干澀,充滿了無盡的悲痛與絕望。他一生要強,從未向任何人低頭,此刻卻感覺雙腿一軟,竟要當場朝著龍辰跪下,將家族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這個看似平凡的年輕人身上。
就在他膝蓋彎曲的瞬間,一只穩健有力的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秦老,不必如此。”龍辰的聲音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讓秦正德無法再跪下去。
龍辰松開手,目光重新回到秦浩身上。他伸出兩根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搭在秦浩冰冷的手腕上,閉上了眼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靜室里只剩下儀器發出的微弱滴滴聲和秦正德粗重的呼吸聲。
片刻后,龍辰眉頭微蹙。
一直站在一旁,強忍著焦慮的秦少峰見狀,再也按捺不住,他看到龍辰皺眉,心也跟著沉了下去,忍不住開口問道:“先生,我兒子的病……到底是什么情況?是不是……連您也覺得棘手?”
龍辰睜開眼,收回手,語氣平淡得像是在陳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事實:“這不是病。”
“不是病?”秦少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音量瞬間拔高了幾分,“怎么可能!我們請遍了全國的名醫,京城協和的專家組在這里住了一個月,動用了所有最先進的檢測手段,最后下了病危通知,說這是世所罕見的怪病,是現代醫學無法解釋的細胞衰竭!您現在說,這不是病?”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質疑。為了兒子的病,他耗盡了心力,訪遍了名醫,得到的結論都是“怪病”、“罕見”、“無解”。眼前這個年輕人,不過是搭了搭脈,就輕飄飄地推翻了所有頂級專家的結論,這讓他如何信服?
龍辰甚至沒有看他,只是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淡漠如水,仿佛秦少峰的激動質問,不過是夏日的蟬鳴,不值一哂。他轉而面向唯一能做主的秦正德,緩緩開口。
“他中的是毒。”
“毒?”秦正德和秦少峰幾乎是同時驚呼出聲。這個答案,比“怪病”更讓他們感到匪夷所思。秦家安保何等嚴密,秦浩的飲食起居都有專人負責,怎么可能中毒?又是什么毒,能讓全世界最頂尖的醫療團隊都束手無策?
“一種早已失傳的古老奇毒。”龍辰一字一頓,緩緩吐出三個讓在場父子二人感到無比陌生的字眼,“噬心蠱。”
“蠱?”秦正德的身體劇烈地晃了晃,幾乎站立不穩,幸好被秦少峰及時扶住。他的臉上寫滿了震驚和茫然,“這……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還會有這種東西?那不是……小說和傳說里才有的嗎?”
“有些東西,傳承了千年,并不會因為時代變遷而消失,只會變得更加隱秘。”龍辰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師父曾經的教誨,以及對某個隱世數百年、精通此道的古老家族的描述。
這奇毒的手法,像極了那個家族。
難道,他們也出山了?是為了什么?
秦少峰臉上的懷疑之色更濃了:“先生,您確定嗎?蠱毒之說,太過玄乎,聽著就像是……封建迷信。我們做過最全面的毒理學檢測,沒有發現任何已知的毒素。”
“信與不信,是你們的事。”龍辰懶得與他爭辯,這種凡夫俗子的認知,他沒有義務去糾正,“我只告訴你們結果。此蠱以宿主的心血為食,潛伏期過后,一旦發作,便會沿著血脈侵蝕心臟。七日之內,心脈斷絕,屆時便是神仙難救。從他的脈象和體-->>表黑線的蔓延程度看,今天是第六天了。”
只剩最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