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堂小院里,陽光透過棗樹葉的縫隙,灑下點點光斑,落在院中央的石桌上。桌上擺著昨夜未編完的《田間互助實操小冊》,插圖里的玉米苗沾著晨露般鮮活,旁邊還放著那塊繡著焚天火焰紋的黑布,一明一暗間,沖淡了幾分晨光的暖意。
    林驚塵坐在石桌主位,手里攥著青銅令牌,四堂的代表、張老丈、蘇慕和柳輕煙分坐兩側,神色都透著凝重。剛清點完各村安置點的柳輕煙,先開口打破沉默:“各村鄉親都安好,只有李家村一位老人昨夜受了涼,我已留了藥,今早看精神好了不少,安置點的物資也都充足,暫時不用擔心。”
    這話讓眾人緊繃的神色稍緩,張老丈卻立刻接過話頭,手指點了點桌上的黑布:“鄉親們安好是好事,可這焚天門的人,平白無故在堤壩旁留了這東西,肯定沒安好心。萬一他們夜里再來偷襲,或是去田里搞破壞,咱們的莊稼可就遭殃了!”
    定遠鎮的代表也點頭附和,語氣里滿是擔憂:“是啊林公子,咱們忙著防秋汛,人手本就緊張,要是焚天門再來添亂,兩邊顧不過來,怕是要出紕漏。”
    林驚塵指尖輕輕敲了敲石桌,目光掃過眾人:“大家的顧慮我懂,所以今日召集各位,就是要定兩個事——一是防焚天門偷襲,二是傳殘頁里的護民訣,讓鄉親們都能自保。”他說著,先把目光投向蘇慕,“蘇兄,昨夜你也看到了,焚天門的人留下黑布卻不破壞防線,大概率是想試探咱們的底細,或是引咱們分兵搜查。接下來,你能不能帶一隊身手好的隊員,組成‘暗巡隊’,夜里不跟常規巡堤隊走,專盯鎮外的山路和堤壩兩側的隱蔽處,一旦發現可疑人員,別硬拼,先傳訊,再悄悄跟蹤,摸清他們的落腳點。”
    蘇慕立刻起身,手腕上的鐵鏈“嘩啦”一響,眼里滿是干勁:“放心!我這就去挑人,都是之前防汛隊里身強力壯、眼尖的,保證把暗處盯得死死的,不讓焚天門的人靠近堤壩半步!”
    “還有各村的值守。”林驚塵又看向四堂代表,“每個村再抽十個鄉親,組成‘村衛隊’,夜里在村口和田間巡邏,手里不用帶刀,就拿鐵鍬、長桿,主要是看有沒有陌生人進村,或是田里有異常動靜,一旦發現情況,立刻用傳訊符報給分堂,咱們再派暗巡隊支援。”
    “沒問題!”四堂代表齊聲應下,定遠鎮的代表還補充道,“我們鎮里有幾個老獵戶,眼神準、聽力好,讓他們去村衛隊,夜里哪怕有只兔子過,都能聽出來!”
    林驚塵點頭,又看向張老丈:“張老丈,您經驗足,接下來就勞煩您盯著田里的事,要是發現莊稼有異常,或是田埂、溝渠有被人破壞的痕跡,立刻讓人處理,順便也幫著教村衛隊認認田間的隱蔽處,免得焚天門的人藏在里面。”
    張老丈拄著探桿站起身,拍了拍胸脯:“這事兒包在我身上!田里的每一寸土我都熟,別說藏人,就是藏只老鼠,我都能找出來!”
    安排好防偷襲的事,林驚塵從懷里掏出劍譜殘頁和青石板,放在石桌上,晨光下,完整的劍紋泛著淡淡微光。“接下來,就是傳護民訣。”他指著殘頁上的劍招,“這殘頁不是普通劍譜,上面的劍招走勢,藏著筑堤、清渠、護田的法子,昨夜洪峰來襲,我就是靠這上面‘順勢守基’的道理,才守住了老鴉嘴段的防線。”
    眾人都湊過來看,雖看不懂上面的小字,卻盯著劍招走勢連連點頭——昨夜他們都在堤壩上,親眼見林驚塵順著水勢補沙袋,比硬擋管用多了。
    “我想把這護民訣,整理成簡單的口訣,再配上筑堤、清渠的步驟圖,加到《田間互助實操小冊》里,讓四堂的鄉親們都能看懂、學會。”林驚塵說著,看向阿青,“阿青,你之前畫小冊的插圖,對田間的事也熟,接下來就辛苦你,我念口訣和步驟,你畫圖,咱們盡快把這部分補充完。”
    阿青立刻點頭,眼里滿是興奮:“太好了林公子!這樣鄉親們不僅能學施肥、補田埂,還能學護堤的法子,以后再遇到汛情,咱們自己就能守住家!”
    柳輕煙也笑著補充:“我也能幫忙,把護民訣里涉及應急的部分,比如遇到堤壩滲水該怎么處理、田里被淹了怎么排水,再配上簡單的急救法子,這樣鄉親們在田里遇到事,既能護田,也能護自己。”
    “好,咱們分工來。”林驚塵拿起筆,在紙上先寫下“護民訣三則”幾個字,然后指著殘頁上的劍招,緩緩念道:“第一則,筑堤訣——底鋪濕泥寬作基,沙袋順勢疊如梯,碎石填縫干土覆,水來不侵穩如堤。”
    他一邊念,一邊解釋:“底鋪濕泥,就是筑堤時先鋪一層濕泥,貼緊地面;沙袋順勢,就是順著河道走勢堆,別硬擋水;碎石填縫、干土覆,就是填實縫隙-->>,防止滲水,這些都是咱們昨夜試過的,管用。”
    阿青拿著畫筆,飛快地在紙上畫起來,先畫一層濕泥鋪在地上,再畫順著河道疊的沙袋,最后畫填碎石、撒干土的步驟,每一步都畫得簡單明了,還在旁邊注上“濕泥”“沙袋”的小字,方便鄉親們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