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傻子張知玉,兩年前就死了,死在那場火里,死在他冤枉她、棄她而去那一夜。
陸玦的手抖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無措,手上的力道松了松。
張知玉如獲大赦,抽出手頭也不回逃離碧桐院。
她迅速消失在陸玦視線里,陸玦僵在空中的手無力垂下,闔上眼頹喪地靠在輪椅上。
翌日一早,陸玦被謝時叫醒。
“主子,廚房溫了姜湯,可要喝一些?”謝時把他身上的狐裘換下,把早預備好的手爐遞到主子手里。
謝時周到伺候,不多問,對陸玦半夜到林子里待一夜這件事已經習以為常。
“嗯。”
陸玦捏著眉心,垂眸掃過腿上的梅花,頂上的花枝少了一截。
……
“小姐,江公子來了,在花廳等您用早飯。”
琴心掛起帳子,駕輕就熟把榻上的人扶起來。
張知玉打了個哈欠,瞇著眼開始洗漱。等坐到梳妝鏡前,才精神了些。
“他臉色還好罷?”張知玉有些做賊心虛,昨夜她裝睡,到底是又騙了他一回。
“奴婢瞧著還好,您想取的東西取回來了?”琴心從善如流將她一頭烏發綰起,鬢發間點綴一二小巧精致的銀飾,簡單不失俏皮。
“取回來了。”腦海中閃過昨夜的情景,張知玉美目掠過一絲郁色。
張知玉拉開妝臺下的抽屜,里面靜靜躺著一支短笛,昨夜她冒險取回的就是它。
此笛,是她母親的遺物。
在短笛旁依偎著一朵紅梅,花瓣有些蔫了,那股暗香尤在。
張知玉指尖掃過花瓣,動作頓了頓,隨后拿起一旁的短笛。
“逢君!”張知玉提著裙擺邁進花廳,對江逢君揚起大大的笑臉。
“今日不賴床?”江逢君抬眸見她,俊朗的臉上多了些笑意。
“自然是有事和你說。”張知玉在他身邊坐下,側眸看他,“我明日想去太清觀祭拜母親。”
她母親的長生燈就供在太清觀,她已有兩年沒去祭拜。
江逢君把盛好的粥遞給她:“明日我休沐,不過我要回逢園看望祖母,不能陪你,屆時派兩個人送你上山,你祭拜完檀夫人就回來,我不在時莫要亂跑。”
張知玉喝了一口粥,聞略松了口氣。
“好!老夫人的病一定能好的,你莫要太擔心,你瞧,你都瘦了。”
張知玉往他碗里夾菜,說到老夫人的病,她面色很是堅定。
江逢君舀粥的手微頓,輕點了下頭,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緒。
今日江逢君有公務,陪張知玉用完早飯便走了。
走前江逢君一再回頭,上馬前終是忍不住開口:“我知你心焦,但有些事,不可操之過急,不管要做什么,等我回來。”
張知玉雙手交疊垂在身前,身上披著斗篷,眨著眼睛很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江逢君才放心,道了聲‘外頭冷,回去吧’,便策馬揚鞭而去。
目送江逢君背影消失在長街盡頭,張知玉對琴心眨了眨眼:“走。”
琴心嘴角抽了抽,小姐在誆江公子這件事上也算頗有心得了。
“小姐去哪?”琴心跟在張知玉身后進府。
“去太清觀。”
“啊?不是明日嗎?”
“明日太清觀可沒有我要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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