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販看了兩人一眼，一時不知道接誰的。

張知玉已經習慣這兩人沒完沒了的較勁，自掏腰包把錢給商販：“你們倆讓開。”

說罷，張知玉走到投壺線后面，隨手擲出一支箭，只聽‘哐啷’一聲，箭入壺中，又快又準。

“好準頭！”商販拊掌驚嘆。

他這攤子收的銅板最少，卻是猜謎最難，投壺距離最遠的。

準頭好的客人不是沒有，這樣果決又準的可不多見。

張知玉沒說話，揚手又擲一箭。

箭羽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拋物線，穩穩落入壺中。

不少路人被吸引過來，她每投出一箭，就如石入水面，激起一片喝彩。

江逢君與陸玦在她身后看著這一幕，視線追隨著她每一個動作，一刻也無法從她身上移開。

她今日穿著鵝黃色立領斜襟暗紋提花長袍，舉手投足間，衣裳上的卷草紋提花在光影下若隱若現。

那件滿地紅赤金瓔珞的馬面裙招搖耀眼，亦不能匹敵她此刻耀眼奪目的光彩。

清風吹起她腦后墜著小鈴鐺的紅發帶，發帶肆意飄揚，伴隨她擲出箭羽的動作，帶出她堅韌的底色，她光是站在那，就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誰能想到這位風度翩翩的女子，會是曾經在后院癡傻了兩年的張知玉。

最后一支箭完美入壺，人群中響起雷鳴般的喝彩聲。

陸玦與江逢君不約而同為她鼓掌，眼底皆是對張知玉的欣賞與欣慰。

攤主把楓葉花燈挑了下來，還額外送給她一個柳葉燈。

“我在這擺攤也有十來年，姑娘投壺不說是與三兩同僚站在橋頭，定定望著她，可眼神又像透過她看向別的。

在陸頌章身后，是跟公子小姐們一齊出游的葉徐行。

他們不知在人群中站了多久，正看著她所在的方向，眼神是張知玉看不懂的情緒。

注意到陸頌章和葉徐行時，陸玦和江逢君臉上的笑不約而同淡了。

“知玉！”

葉徐行招手朝她跑過來。

少年英姿勃發，在希壤人群中好不惹眼。

陸頌章也緊跟著過來，就是拉著個臉。

“知玉！我今日還想約你一同游燈會，可又擔心你不得空，今日撞見正好，陸大人、江大人也在，我包了一艘游船，我們一齊坐船夜游豈不快哉？”

葉徐行笑容滿面瞧著她等她答復。

在侯府被捧著長大的天之驕子，身上是與陸玦和江逢君截然不同的特質與性格。

說話直接赤誠，是他性格特點之一。

這樣的赤誠太過明媚，直勾勾望著你時，總讓你不好拒絕。

她和葉徐行的婚約早已作廢，他何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