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呢?這酒的釀造之法,乃是絕密,斷不能讓外人知曉。只靠我們三人,如何量產?又由誰,將這酒送出去售賣?我們身處這座小院,可謂是寸步難行。”
這一下,算是問到了癥結所在。
李澈沉默了片刻,他知道,這是他們這個草臺班子目前最大的短板。
他環顧了一下這座小院,院子不大,除了他們三人,還有幾個負責灑掃的粗使下人,但那些人眼線混雜,根本不可信。
“我們確實需要一個絕對可靠的自己人。”李澈沉吟道。
就在此時,一個身材高大壯碩,看著有些笨手笨腳的仆役,正挑著兩桶水,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從院子角落走過,想要去給后院的花圃澆水。
他似乎是怕驚擾了主子們談話,腳步放得極輕,高大的身軀縮成一團,顯得有些滑稽。
“阿莊。”蘇晚晴忽然開口,叫住了他。
那個名為阿莊的仆役身體一僵,猛地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
他有一張憨厚的臉,臉上還有一道淺淺的疤痕,眼神里帶著一絲怯懦和不安。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卻只能發出“啊啊”的含糊聲音。
他是個啞巴。
“把水放下,你過來。”蘇晚晴的語氣很溫和。
阿莊連忙放下水桶,快步走到三人面前,恭敬地低下頭,兩只無處安放的大手緊張地搓著衣角。
李澈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啞仆。
記憶中,似乎有這么個人。
他是府里的老人了,父母曾是蘇家的家生子,后來因病去世,只留下他一個人。
因為天生喑啞,加上反應有點慢,經常被人欺負,被派來這偏僻的清芷院干些粗活。
“我記得,你父親當年,是跟著我祖父上過戰場的老卒?”蘇晚晴問道。
阿莊聞,猛地抬起頭,眼睛里瞬間充滿了激動和孺慕之情。
他用力地點著頭,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比劃了一個騎馬沖殺的動作,神情肅穆。
“你愿意為我做事嗎?”蘇晚晴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做一些可能會有危險,但很重要的事情。你若愿意,從今往后,你便是我清芷院的人,不再受任何人差遣。”
阿莊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這座府里,除了偶爾會關心他兩句的大小姐,所有人都當他是個會喘氣的牲口。
短暫的怔愣后,他沒有任何猶豫,“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蘇晚晴,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沒有語,但那份決絕和忠誠,已經勝過千萬語。
李澈在一旁看得暗暗點頭。
蘇晚晴這一手“收心”玩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