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奮乃是王府親軍當中的一位指揮使,手下掌管士兵百人。
但因如今并非戰時,他便被指派負責城中的治安巡邏,在坊市之間,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可即便如此,為了自己未來能在此間行走順暢,他還是必須應付好這位新上任的主簿大人。
“動手,將此人給我押回營中!”
“且慢!”
江云帆眉峰一挑,目光淡然地看向王奮,“這位將軍,僅憑他人的一面之詞便要抓人,難道就不怕抓錯?”
“哼,真是天大的笑話。”
王奮扯動嘴角,露出一抹充滿痞氣的獰笑,“小子你可知道,這位乃是懷南城的新主簿,難不成他會誣陷你一個毛頭小子?再說了,就算本將軍當真抓錯了,又能如何?難不成,憑你還能找人來治我的罪?”
“沒錯江云帆,元勤就是新到任的懷南主簿,認清楚差距了嗎?”程修齊站在一旁,也是格外囂張。
而有了人這般吹捧,江元勤下巴都快要揚到天上去。
爽!
這種權力在手的感覺,就是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尤其對付江云帆這種小蒼蠅,輕而易舉就可以碾死。
“告訴你吧江云帆,我就是要讓你明白,跟我作對,不會有好下場!”
“你不是狡辯我空口無憑嗎?那你把身份令牌拿出來,讓王將軍看看,也好證明自己沒有勾結外敵啊!”
“沒錯,你說本將軍抓錯人,那便拿出你的身份令牌來。”一旁的王奮也跟著附和道,“如果你拿不出來,那就乖乖束手就擒,還能免受一頓皮肉之苦!”
好啊!
江云帆看明白了,江元勤就是吃準了他拿不出身份令牌,所以才故意說了這番話。
畢竟一旦無法證明自己的身份,那就等同于變相承認了自己有問題。
“大人,我看見他的令牌了,就在那里!”
就在這時,一名玄甲士兵突然呼喊一聲,手指也移向江云帆腰間。
這倒是讓江元勤有些意外。
按理說,江云帆當初被驅逐出江家,可謂“凈身出戶”,而今怎么也不可能拿得出身份令牌啊?
他不動聲色地朝王奮遞去一個眼色。
后者當即心領神會,臉上浮現出一絲陰冷的笑意:“小子,把身份令牌拿出來吧,待本將軍查驗過后,自然可以還你清白。”
王奮表面義正詞嚴,實際內心卻在打算盤。
新主簿讓辦的事,那自然得辦好。如果這小子當真拿出了令牌,他大可以直接毀掉,對方一介平民,能奈他何?
“令牌?”
江云帆自己都有些納悶,他哪里來的身份令牌?
低頭往腰間一看,果然發現那里明顯有一塊令牌形狀的凸起。
“你是說這個?”
他伸手一掏,掏出一塊金色的令符。
那塊令符,正是此前由秦七汐所贈,可以用來給墨羽這樣的侍衛下命令的憑證。
“拿過來看看!”
一名小兵眼疾手快,直接從側翼沖出,一把將令符從江云帆手里奪走。
接著雙手呈給王奮:“大人。”
王奮嘴角輕輕一撇,低頭看了一眼令符,是背面。
“還挺沉。”
難不成,這玩意兒還能是真金?
他與江元勤相視一眼,隨后開口道:“你這并非身份令牌,許是在城中盜取的贓物,本將軍沒收了。”
說罷,掀開衣甲就準備往兜里揣。
可在恍然間,那令符正面的圖案在視線里一閃而過。
王奮愣了一下,再度將其取出,拿在眼前仔細一看。
“!”
這……
小小的金色令牌之上,居然用極為精密的工藝,雕琢著一道九龍圖紋!
這可是皇室專有的圖紋!
“王將軍,這令牌怎么了?”
旁邊的江元勤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一臉疑惑地探過頭來。
王奮依舊在仔細觀察那令符。
就在目光觸及底部時,看清那小小的劍盾標志時,整個身軀劇烈一顫。
“等……等等!”他當即大吼一聲。
而后死死地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那枚令符,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了原地。
“這,這枚令符……怎么可能!”
剎那之間,王奮感覺自己的天空直接塌了下來,將他整個人狠狠砸入地底。
“撲通!”
一聲沉悶的巨響,在死寂的街道上顯得格外刺耳。
方才還不可一世的王將軍,竟雙膝一軟,重重地跪倒在了冰冷的石板路上。
他只覺得喉嚨干啞得如同被烈火灼燒,身體完全不受控制,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怎么可能啊?
這令牌,怎么會在這小子的手里!
三個月前,王奮尚且是江南最強軍隊——龍念鐵騎中的一員,只是后來才因實力不夠而被踢出隊列,到王府護衛軍中當了個指揮使。
可即便如此,對于那小子手里的令牌,也是再熟悉不過了。
上面的九龍圖紋清晰無比,這就是那塊龍念鐵令!
執掌此令牌者,可號令三千龍念鐵騎!
而此令全天下僅此一塊,原本是在郡主殿下手中。
而如今,卻被這一身布衣的小子拿了出來。
他……他到底是什么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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