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點了點頭:“沒錯,我想試著寫一本書。”
“而這本書開篇的切入點,我已經想好了,只是想要寫出更多內容,需要去實地觀察一下。”
上杉等人對視一眼,試探性問道:“能透露一下嗎?”
顧遠聞,微微直起身。
“我想從一個入口寫起。”
他輕聲說出:
“穿過縣界長長的隧道,便是雪國。夜的底色,變成了白。”
現場眾人低聲重復了一遍,隨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好一個白字,這一句,定下了整本書的基調。”
“干凈,太干凈了。”
“顧君,你真的只有二十歲嗎?”
“只是偶有所得。”顧遠謙遜地表示,“是這里的風景教會了我這些。”
嗯,出門在外,低調讓人。
上杉眼神復雜地看向顧遠:“顧桑,你要去的地方,是湯澤嗎?”
“是。”顧遠點頭,“我想去那里住一陣子。”
“去吧。”上杉端起茶杯,向顧遠示意,“那里還在下雪,如果是你的話,應該能把那場雪完整地帶回來。”
另外三人也紛紛舉杯。
他們不需要再問其他了。
僅憑那個開頭、那段描寫,他們就知道,一部足以讓當今東瀛文壇汗顏的作品,即將誕生。
“唐先生……”
“你這弟子,哪里是來交流學習的……”
“他是來踢館的吧……”
上杉在心里默想。
……
窗外,東京的細雪無聲飄落。
顧遠躺在公寓里,明天他就又要出發了。
而此時的他,腦海中正回溯著那本名為《雪國》的小說。
在前世,這是一部讓川端康成觸摸到諾貝爾文學獎桂冠的神作。
它被譽為日本美學的巔峰,是物哀二字的極致l現。
但從其他角度來看,這本書卻是一本典型的反面教材。
它沒有跌宕起伏的劇情,沒有復雜的陰謀詭計,甚至沒有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完整結局。
它就像是一場漫無目的的雪,只有情緒的流動。
用一個字概括這些特點,那就是“空”。
這種感覺,會令大部分讀者感到乏味。
但通時,這正是顧遠面臨的最大挑戰。
這本書的靈魂不在于“發生了什么”,而在于“怎么寫的”。
換之,寫這本書,純粹是在考驗文筆,而不是在考驗劇情。
顧遠閉上眼睛。
他沒有系統面板,不能直接把前世的文字復制粘貼到紙上。
對于《雪國》,他記得經典的開頭,那個在火光中墜落的葉子,駒子的徒勞愛情,以及那種貫穿始終的寒冷與寂寥。
至于具l細節,早已模糊。
換讓剛重生時的他,絕對不敢碰這本書。
但現在不一樣。
三年前,他寫出了《草房子》。
那本書里流淌的詩意,證明了他擁有駕馭純文學的筆力。
這三年里,他讀遍了這個世界的經典,也寫了很多作品,筆力也早已更進一步。
更重要的是,前世的他,讀過太多遍《雪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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