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難度,就像揪著一個人的耳朵,把人提到空中,像溜溜球一樣甩出去,再收回來。
不僅抓握的地方小,鍋耳的溫度還很高,稍有不慎就是燙傷的下場。
要是鍋耳的質量不好,經受不住重量斷裂,那這一鍋菜也得遭殃。
是以所有人都看得心驚膽戰,眼皮子直跳。
不到三分鐘的顛鍋過程,大家覺得像過了半個小時這么漫長。
而在這短暫的時間里,蕭嵐不但展示了小翻、大翻,還有前翻、后翻、左翻、右翻。
老孫毫不懷疑,如果不是菜品不合適,蕭嵐甚至會加上更高難度的旋鍋和托鍋旋。
一旁那個備受冷落的鍋鏟看起來非常迷茫,好像在問“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由于菜量比較大,蕭嵐將青菜斷生的時間也延長了一些。
估摸著火候到了,他往里倒入事先調好的醬汁,往鍋里一澆。
頃刻間,鍋內升騰出一股灰白煙霧,聞著略嗆,帶點糊味,但更多的是油火旺盛的干香。
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鍋氣”,也是人間煙火的氣息。
這股味道跟整個后廚里彌漫的厚油味和而不同。
剛開始出現的時候,并沒有多突兀,可不經意嗅到之后,卻想一嗅再嗅。
就連距離蕭嵐最遠的人都揚起了脖子,翕動鼻翼,捕捉空氣中那一絲絲的與眾不同。
“我怎么聞著有點香煮的是啥啊?”
“他用的油是不是和我們不一樣?為什么他的油是這種味道?我咋聞著不犯惡心?”
伙房們交頭接耳、小聲議論。
他們在廚房里做飯,整個人被熏得一身油味,光聞著就飽了,他們對自己煮的東西同樣深惡痛絕。
油嗆包菜,同樣是一道重油的菜。
可蕭嵐炒出的菜,沒有一滴油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