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子很亂，像塞了一團麻。我強迫自己冷靜，吸了口氣。

“我說了，我沒你那種攪風攪雨的本事。你是說會幫我，可我對鬼八一無所知。別說對付他，我現在連自己找個斗都辦不到。墓里你也看見了，要不是黑六出手，一個馬瘋子都能弄死我。”

“你覺得我有？”

師傅又給我斟滿茶。

“當然！”

我聲音不由得提高一些。

“你給馬瘋子挖坑布局，就等著他們跳進來。這能力我沒有！我就是個普通人。別說鬼八，現在就算馬瘋子活過來，讓我再去對付他，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你錯了。”

師傅打斷我。

“你所謂的布局，不過是利用了‘信息不對等’而已。我入行就沒用過真名，隔幾年就換一個。所以馬瘋子根本不知道蕭行遠是誰，他只知道有個活兒缺人，他來搭個伙而已，這就他不知道的第一個信息。”

他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啜了一口。

“至于要把命留在那兒在他眼里，我們隊伍分四個小團體，實際上只有三個。我們明面四個，暗地里是六個，這就是他不知道的第二個信息。”

“這兩個信息，就夠他把命留在那里了。”

“你有沒有想過，其實真動起手，他們并不比我們弱多少，甚至可能拼掉我們一兩個。如果把雙方實力都擺上臺面來計算——我們和黑五他們，各算‘三’，馬瘋子和于坤那幫人，各算‘二’。從他們的視角來看，‘二’對‘三’雖然有差距，但并非不能打。”

“可一旦我們和黑五聯手，就成了‘六’。馬瘋子就算拉攏于坤，也只是‘四’。這樣，即便有變故，我們也占著絕對上風。”

“反過來，如果我不請黑五他們，整體實力還是‘十’的話，我們占‘四’，馬瘋子和于坤各占‘三’。他們一旦聯手成了‘六’，危險的就是我們。”

“為了防止他們手里也有我不知道的底牌，我在計算時，我們的‘三’是往少了算的，他們的‘二’是往多了算的。”

他放下茶杯，目光沉靜地看著我。

“明白了嗎？所謂的布局，不過是把雙方拉進同一盤棋。在沒有分生死之前，一邊擴大自己的優勢，一邊隱藏自己的實力，并且永遠藏著幾張王牌。”

“藏鋒露拙，虛實相生。”

師傅用手指敲了幾下桌子。

我的思緒被這幾聲給拉回現實。

“所以，如果我死了，你會幫我報仇嗎？”

師傅剛送到嘴邊的茶停了下來，斜瞥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