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我就是討厭這種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感覺才一輩子沒成家,你最好是別讓我體驗到第二次。”
我們之間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期間,師傅一直在喝茶,我也跟著喝。杯子一空,他就默默給我續上。
最后,是我先打破了這片寂靜。
“我后面該怎么做?”
“不恨我?”
“不恨。”
“看來心里還是有怨氣啊。”
師傅突然低笑了幾聲,撐著膝蓋站起身。我清楚地聽見他全身的骨頭發出幾聲疲乏的噼啪輕響。
“小霄,記得我跟你說過么?我老了。要是再年輕二十歲不,哪怕十歲,這次根本用不著請黑五黑六。馬瘋子那幾個貨色,我自己就能料理干凈。要是再年輕十歲,我也絕不會用這么激烈的方式逼你上路。”
他輕輕嘆了口氣,那口氣里好像帶著濃濃的倦意。
“可惜啊,時不我待。”
“你現在不理解我,沒關系。以后永遠都不理解,也沒關系。但總會有那么一天,等你自己走到絕境,或者等你也開始想著要找個傳人的時候,你或許會想起今天,想起我這個老頭子的心急與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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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之后,行內小范圍流傳出了一則傳聞,鬼八手下三個“鉗子”被人在地下給埋了。
同時還有一則真假難辨的消息,“小柴王”的師弟來找鬼八報仇了。
當時的我對于這些消息渾然不知,就像一枚被悄然推出的棋子,對自己的落點會掀起多大波瀾毫無概念。
因為那時的我,正揣著那個所謂的“共生真菌”和黑五黑六一起坐在火車上。
那天談話快結束的時候,師傅把那個小瓶放在桌子上。
“你過幾天去一趟天津,把這東西帶過去。在那兒待到過年,順便讓黑五黑六好好操練操練你。”
黑五的話把我的視野從窗外拉回車內。
“馬上到了,咱們下車吃點東西,就去見馬三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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