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自動為關山讓開了一條路。
那股子嫉妒、貪婪交織的目光,如芒在背。
關山捧著那對玄玉雙生,用棉襖的下擺小心翼翼地蓋住,一步一步,沉穩地往家走。
關山小聲的說道。
“娘,春燕,別哭。”
關山的聲音,壓得極低,“什么都別說,什么也別看,快回家!”
剛走到自家那破舊的院門前,一個身影就從斜刺里竄了出來,攔住了去路。
這鼻子還挺靈。
是屯子里的一個遠房二嬸,手里端著一個空碗,一臉諂媚的假笑:
“哎呦,是山子回來了!大侄子,真是出息了!二嬸兒聽說你得了神物,這是這是不是能治百病啊?你看你二嬸這老寒腿”
關山腳步一頓。
他知道,這是第一波試探。
“二嬸。”
他淡淡的說道,“白老中醫說了,這東西叫玄玉雙生,是神物,也是毒物。活人氣息一碰,就得化成一灘膿水。您要是不怕,就再往前一步。”
那二嬸嚇得媽呀一聲,連退三步,手里的碗都差點扔了。
關山不再理會她,推開院門,帶著母親和妹妹,反手就將門死死地插上。
“山子,你”
王桂香被兒子剛才那股子煞氣嚇了一跳。
“娘!”
關山將玄玉雙生放在炕桌上,表情無比嚴肅,“白爺的話,您也聽到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東西,不是咱家的福,是咱家的催命符!”
王桂香剛放下的心,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那那可咋辦啊!要不咱給它扔了?”
“扔了?”
關山苦笑一聲,“娘,你信不信,咱前腳扔,后腳就得有人把咱家房子點了,逼問咱扔哪兒了。這東西,現在比咱全家人的命都金貴!”
他深吸一口氣,開始有條不紊地發布指令。
“春燕,去,把咱家那個腌酸菜的壇子,刷得干干凈凈,一點油星都不能有!”
“娘,去北墻根,把那塊石頭翻開,挖最底下那層沒凍的苔蘚,挖一捧來!”
這是他前世身為植物學家的專業知識。
這種共生菌體,必須在恒溫、恒濕、且無菌的環境中保存活性,酸菜壇的密閉性,和苔蘚的保濕性,是眼下最好的選擇。
母女倆雖然不解,但此刻的關山,身上有股令人信服的安心。
兩人立刻分頭行動。
很快,關山將玄玉雙生小心翼翼地放進壇底的苔蘚上,用一塊干凈的濕布封住壇口,再蓋上壇蓋。
“娘,你和小弟,今晚就睡這屋,抱著這壇子睡。”
“春燕,你跟我睡一屋。從現在起,這壇子,不能離開人!”
他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經開始擦黑了。
“今晚,這屯子,睡不著的人,多著呢。”
果不其然,晚飯剛過,破舊的院門,就被人“砰砰”地敲響了。
“山子!開門吶!是你三叔!”
“山子!開門!我是你大爺!聽說你發財了,大伙兒來給你道喜了!”
嘈雜的聲音響起。
屋里的王桂香和春燕,嚇得臉都白了。
關山走到門后,沒有開門,而是隔著門,冷冷地說道:
“各位叔伯,天晚了。我爹病重,經不起吵鬧。大伙兒的好意,我關山心領了,都請回吧。”
“嘿!你這小子!”門外傳來一個粗嘎的聲音,“得了寶貝,就六親不認了是吧?開門!不然咱可就自己進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