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話音未落,謝靈兒手中長劍出鞘,直抵那名口出狂的梵家弟子咽喉,瞬間將對方嚇得連連討饒。
“哼!什么少奶奶?管住你們的嘴,別被這個老家伙聽見了!”
長劍歸鞘,謝靈兒收起此前的狡黠與可愛,而是轉過身一臉傲慢的看了看長廊處陳敬之那步履蹣跚的背影,冷笑道:
“你們懂什么?陳敬之這個老家伙雖然只是個卑賤的管家,但少爺曾經說過”
“梵家能夠有如今地位,牢牢地掌控廣陵郡,可都是仰仗他陳敬之。”
“何況這老家伙沒幾日可活得了,咱們跟個死人較什么勁?”
此話一出,身邊梵家弟子目瞪口呆,滿臉不可思議。
“怎么可能?梵家能有如今的地位,可都是仰仗我梵家先祖在戰場拼殺,拿命換的。”
“他陳敬之不過一介凡人,連武者都算不上,有什么資格關照我梵家?”
“若無我梵家庇護,陳敬之這老家伙早就死八百來回了。”
見眾人不信,謝靈兒嘆了口氣。
別說是這些人,就連她自己也不相信,可少爺明明跟她說起過
“哼,都愣在那干什么?還不快給老子滾過來!!”
眾人七嘴八舌之際,一道中氣十足的呵斥聲在眾人耳畔炸裂,聲如洪鐘,震得眾人耳膜生疼。
循聲望去,一身著玄衣,身高九尺,壯碩如山的中年人立于演武場上,厲聲呵斥。
此人名梵崇山,一位恐怖的武圣強者,梵家十大高手之一,平日里負責教授梵家弟子武藝,一雙《鐵臂拳》斃敵無數,兇名遠揚。
謝靈兒等梵家弟子見到梵崇山,一個個縮著腦袋,如同耗子見了貓,一溜煙跑到演武場,擺起架勢。
“砰砰砰!”
“唰唰唰!!”
不多時,整個演武場便是拳風呼嘯,劍氣肆意。
與謝靈兒對戰的梵家弟子名叫梵和光,此子武道天賦頗高,在眾多梵家弟子中也屬佼佼者。
只見梵和光一聲低喝,右手握拳,身形如風中柳絮飄搖不定,以雷霆之勢徑直沖向謝靈兒,一拳直直砸向其面門。
拳未至,拳風便已將地上的落葉卷起,形成一片翻飛的金色旋渦,殺了過去。
面對如此凌厲的一擊,謝靈兒不敢大意,她深知想要在梵家站穩腳跟,除了美貌與勾搭男人的本事外,沒有與野心相匹配的實力,最終也只會淪為小少爺的玩物!
年輕貌美?
呵呵!
年輕能年輕幾年?
貌美又值幾個錢??
女人若把希望寄托于外貌之上,那結局注定凄慘無比。
因為總有比你年輕、比你漂亮的女人,上趕著取代你!
而男人不管多老,永遠喜歡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從一而終,矢志不渝(鄙視)!!
感受到梵崇山的目光注視過來,謝靈兒知道表現得機會來了,當即輕抿紅唇,不退反進,手中長劍出鞘半寸,劍光突現,如秋水破青霜。
一招“回風拂柳”,鋒利的劍尖便化作一條銀蛇,猙獰著刺向梵和光的咽喉,招招狠毒。
女人不狠,地位不穩!!
陳敬之緩步徐行,足足花了大半炷香的時間,才走回自己所居住的別院。
關上房門,徹底隔絕外界的喧囂。
看著屋內陪伴了他大半輩子,滿是破損、陳舊的老物件,陳敬之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他是真的老了,老的都快死了。
這一輩子相貌平平、資質平平,沒有什么雄心壯志,更沒做過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
一生謹小慎微,得過且過,毫無建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他不是沒有努力過,可窮其一生都未能踏上武道一途,若非得到梵家庇護,在這個崇尚武德的世界,怕是早死了。
回首這一生,才發現所有的得到和失去,都不過是一場夢。
就此死去,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想到這,陳敬之身上腐敗之氣突生,死氣彌漫,生機急轉直下。
身子一個踉蹌,黑暗如潮水般奔涌襲來,眼皮子越來越沉,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
陳敬之苦澀一笑,坦然接受,可就在他即將一頭栽倒在地之際,那滿是渾濁的雙眼突然瞥到案臺之上那細長的鐵匣子。
唰!
陳敬之眼眸一凝,那渾濁的雙眼突然燃起兩團耀眼的光。
剎那間,垂死的身軀如遭電擊,猛地一震。
“不!老老夫還不能死”
踉蹌著行至案臺前,陳敬之伸手拂去鐵匣子上的灰塵,隨即用微顫的手將鐵匣子緩緩打開,滿含熱淚。
如果說他這一生還有什么執念和遺憾的話
便是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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