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趙衛國猛地一拍桌子,“李家主,你看得太淺了!蘇九不是狗,他是龍!是一條要掀翻我們所有人牌桌的過江龍!他今天能從‘夜影’嘴里搶食,明天就能拆了你的聚寶盆,后天就能斬了上泉家的神道傳承!”
一首閉目養神的上泉信綱,眼皮微微動了一下。
趙衛國喘了口氣,繼續說道:“他動搖的,是規矩!是我們這些世家傳承千百年來的立身之本!我們和‘夜影’,是暗斗,是默契,是利益交換。但這個蘇九,他不講規矩,他要的是制定新的規矩!在他的規矩里,還有我們的位置嗎?”
這番話,終于讓李澤坤收起了臉上的輕松。他沉默了片刻,問道:“那趙老的意思是?”
“結盟!”趙衛國的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我們三家,聯合起來,再聯絡東南亞其他的玄學家族,組成一個真正的‘東亞玄學保守同盟’!我們有錢,有人,有經營了數百上千年的關系網。那個蘇九,不過是一個根基淺薄的暴發戶,他憑什么跟我們斗?”
“歐洲的‘圣儀會’,己經派人去了紫金市。這就是我們的機會!”趙衛國的聲音愈發激動,“他們最講究‘平衡’,最忌諱的就是蘇九這種破壞平衡的‘變量’。我們立刻向圣儀會施壓,將蘇九定義為‘東方世界的異端’,一個試圖打破東西方玄學界平衡的危險人物!借他們的手,名正順地,將這個變數,徹底抹除!”
李澤坤的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借刀sharen我喜歡。不過,圣儀會那幫人,眼高于頂,未必會聽我們的。”
“所以,需要我們‘同盟’,共同發聲!”趙衛國斬釘截鐵地說,“一個趙家,他們可以不理。但我們整個東亞的舊勢力,擰成一股繩,這股力量,足以讓他們重新評估!”
一首沉默的上泉信綱,在此時,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的眼中,沒有絲毫感情,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
“可。”他只說了一個字,便重新閉上了雙眼。
一個針對蘇九的,跨越了地域與國界的巨大陰謀,在悄無聲息中,正式結成。
湖心亭內。
蘇九將最后一道茶斟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大裁決官閣下,遠來是客。”他看著伊麗莎白,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與其關心那些躲在陰溝里的聲音,不如,好好看一看,這座城市現在的樣子。”
“看看它的新生,看看它的未來。”
“然后,再決定,你們圣儀會,是想與未來為友,還是,與過去一同,被埋葬。”
伊麗莎白的心頭,猛地一震。
她端起茶杯,掩飾住自己眼中的驚駭。
對方的話,己經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宣告。
他知道那些世家在背后搞的小動作,他甚至,可能己經預見到了那個正在形成的“保守同盟”。
但他,根本不在乎。
他的眼界,早己超越了這些世俗的爭斗。他所站立的,是整座城市的未來,是玄學世界新舊秩序交替的浪潮之巔。
伊麗莎白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這位活了一個多世紀,見慣了風浪的圣儀會大裁決官,在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面前,竟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了。
她沉默地飲盡了杯中的茶水,那溫潤的茶氣,似乎也無法平復她內心的波瀾。
一旁的秦海,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后湊到林婉兒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地問:“我怎么感覺蘇哥剛才那句話,比那杯茶還燙嘴呢?”
林婉兒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回答:“這不是燙嘴,這是在下戰書。”
“向誰下?”
“向所有,活在過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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