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靠著沙發,眼神空洞,喃喃自語:“完了這下真完了這跟在游戲里被堵在泉水里殺有什么區別?不,這連泉水都沒有”
林婉兒的肩膀也幾不可察地垮了下去,她面前的屏幕,仿佛變成了一面宣判死刑的告示牌。
就在這股絕望的氣氛即將吞噬所有人時,一首沉默的蘇九,忽然動了。
他沒有走向門口,而是轉身走到了客廳中央的茶幾旁。
他拿起茶幾上的一個玻璃杯,又拿起秦海之前喝剩的那半瓶礦泉水,倒了滿滿一杯。
然后,他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動作。
他伸出手指,在杯口輕輕一劃。
沒有傷口,沒有血。但一滴殷紅如血珠、卻散發著淡淡金光的液體,從他的指尖沁出,滴入了水中。
“嗡——”
整杯水,在一瞬間,仿佛變成了熔化的黃金,散發出一種溫暖而純凈的光芒。
“九九哥,你這是干嘛?”秦海看得目瞪口呆,“渴了?這這是你的血?能喝嗎?什么味兒的?”
蘇九沒理他。
他端起那杯“金色的水”,走到了公寓的西北角。
那里,正對著城市地圖上,“陰河”水勢最洶涌的一條支流源頭——城北立交橋。
他沒有念咒,也沒有掐訣,只是將杯中的水,順著窗戶的縫隙,緩緩地、一滴不剩地,倒了出去。
那些金色的液體,在離開窗戶的瞬間,就化作了肉眼看不見的氣,融入了城市的夜風之中。
“這就完了?”秦海張大了嘴巴。
這算什么?
拯救世界?
潑杯水?
這也太兒戲了吧!
然而,下一秒,林婉兒的驚呼聲,讓他把所有想說的話都咽了回去。
“看!快看地圖!”
秦海和蘇九同時回頭。
只見中間那臺電腦的立體地圖上,那條從城北立交橋方向匯聚而來的、最粗壯的陰邪能量流,在流經某個區域時,像是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墻,猛地一滯。
緊接著,更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那股能量流,并沒有消失,而是像一條被改變了河道的河流,猛地拐了一個九十度的彎,朝著一個完全相反的方向,沖了過去!
那個方向上,是秦氏集團名下的一處廢棄工業園。那里荒無人煙,地氣混雜,早就被排除在任何有價值的節點之外。
“這這是怎么回事?”秦海徹底傻了。
“以正引邪,借力打力。”蘇九的聲音,終于有了一絲波瀾,“‘夜影’想用全城的‘陰’去污染鎮龍寺的‘陽’。那我就用我身上最純粹的‘陽’作為誘餌,在他們的‘河道’上,開一道小小的口子。”
他指著地圖上那個能量流發生偏轉的節點。
“他們以為自己在第三層,以為我只能在第一層被動挨打。但他們不知道,我能站在第五層,修改他們腳下的地圖。”
他沒有去堵洪水,因為洪水是堵不住的。
他只是在洪水的必經之路上,挖開了一道不起眼的引流渠。
洪水依舊在,混亂依舊在,但它們最終的目的地,卻被引向了一片無關緊要的荒蕪之地。
釜底抽薪!
林婉兒看著蘇九的背影,那雙總是冰冷理智的眼睛里,第一次,亮起了某種近乎于崇拜的光。
秦海則是從地上猛地蹦了起來,他沖到蘇九面前,激動得語無倫次:“我操!九哥!牛逼!你簡首就是玄學界的愛因斯坦!不!是諸葛亮!神機妙算啊!”
蘇九的臉上,卻沒有絲毫輕松。
他看著地圖上那條被引走的陰河,緩緩說道:“這只是暫時的。他們很快就會發現問題,會用更強的力量,把河道重新修正回來。”
“而且,”他的目光變得深邃,“我這么做,也等于告訴了他們一件事。”
“什么事?”秦海問。
蘇九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告訴他們,棋盤上,不止他們一個棋手。”
“游戲,現在才真正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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