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體內的這柄“錘子”,不再是外物。它就是他手臂的延伸,是他意志的體現。他心念一動,便可讓其凝聚如針,亦可讓其浩瀚如海。收放自如,精妙入微。
成為合格“駕駛員”的前提,達成了。
接下來,是第二步——將“駕駛員”與“戰艦”連接。
蘇九的心神,開始緩緩地向外延伸。
他沒有急于去尋找那條龐大的都市龍脈,而是先從身下的青石開始。他的意念,如水銀瀉地,無聲無息地滲入青石的每一絲紋理,感受著它千萬年來的風吹日曬,感受著它內部沉淀的寧靜氣息。
然后是土壤。他感受到了泥土的芬芳,感受到了深埋其中的竹根如何汲取水分,感受到了那些在黑暗中沉睡或忙碌的微小生命。
他的意識不斷下沉,穿過厚厚的土層,穿過堅硬的巖石。
漸漸地,他“聽”到了一種聲音。
那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聲音,而是一種震動,一種節奏,一種無比宏大、無比古老的脈搏。
咚……
咚……
每一次跳動,都仿佛相隔一個世紀那么漫長,但又精準得如同宇宙中最精密的時鐘。
找到了。
都市龍脈。
它不像神話傳說中那樣,是一條具象的巨龍。它是一條由整個城市億萬生靈的氣息、數千年的歷史沉淀、以及這片大地最本源的地氣,共同交織而成的、浩瀚無垠的能量之河。它潛藏在都市的最深處,是這座鋼鐵森林真正的生命線。
蘇九沒有冒然將自己的力量探過去。
他像一個初次拜訪長者的晚輩,只是靜靜地待在“門口”,釋放出自己最純粹、最善意的氣息,然后,開始調整自己體內那股金色能量的律動頻率。
他將自己內在的“心跳”,一點一點地,向著龍脈那宏大而古老的“心跳”去靠攏。
這是一個極其考驗耐心和控制力的過程。
快一分,則顯得冒失輕浮。
慢一分,則顯得疏離遲鈍。
他必須找到那個完美的共鳴點。
竹林中,蘇九的身體一動不動,宛如石雕。
但就在他與龍脈的頻率無限接近的那一剎那,整個承運閣的安保中控室里,刺耳的警報聲突然大作!
“怎么回事?!”秦海一個激靈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一名負責監控的技術人員臉色煞白,指著滿是雪花點的屏幕,聲音發顫:“秦總,不好了!后山竹林區域……所有的監控設備,包括我們最先進的氣場感應陣列,在0.3秒內,全部失效了!”
“什么?!”
秦海一個箭步沖過去,死死盯著屏幕。那上面不再是清晰的竹林畫面,而是一片混沌的噪點,仿佛有什么無法理解的恐怖力量,瞬間屏蔽了所有的信號。
“子軒!子軒!”秦海抓起對講機大吼。
“別喊了,我在這。”夏子軒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門口,他的臉色比任何人都要凝重,鼻梁上的眼鏡似乎都蒙上了一層奇異的光。他沒有看秦海,而是抬頭,目光仿佛穿透了天花板,望向了后山的方向。
“怎么了?”秦海急了。
夏子軒沒有立刻回答,他緩緩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臟位置,又指了指腳下的大地。
他用一種混合著敬畏、震撼與狂喜的復雜語氣,輕聲說道:
“心跳……同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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