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黑氣所過之處,連空氣都似乎被凍結,地面上瞬間凝結出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車內的林悅嚇得魂飛魄散,失聲尖叫:“蘇哥小心!”
蘇九卻站在原地,不閃不避。就在那黑氣即將觸碰到他的瞬間,一旁的象棋棋盤上,居于中宮的“帥”字棋子,忽然亮起一抹溫潤的毫光。
嗡——
無形的光罩猛地一沉,如同泰山壓頂,硬生生將那條猙獰的黑氣觸手摁了回去!黑氣撞在光罩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卻再也無法寸進分毫。
一“刀”主攻,一“盤”主防。一“煞”一“正”,配合得天衣無縫。
“原來如此……”蘇九眼中精光一閃。他已經通過剛才那一“刀”,精準地鎖定了這股陰邪之氣的核心——就在下方十七米處,一塊被當年施工隊偷工減料、胡亂填埋的廢棄水泥塊,像一個惡性腫瘤,死死堵住了龍脈支流的通道,百年來不斷汲取陰氣,才形成了這等氣候。
“病灶找到了,那就該切除了。”
蘇-九雙手握住刀柄,高高舉過頭頂。這一次,他沒有再保留。體內源自“源界”的精純力量,毫無保留地灌注進刀身之中。那把凡鐵打造的砍骨刀,此刻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嗡鳴,整個刀身都亮起了一層暗紅色的光芒。
周圍的空氣仿佛被抽空,所有的光線、所有的聲音,都向著那把刀匯聚。
“破!”
蘇九一聲低喝,用盡全力,對著井口,再次凌空劈下!
這一刀,沒有刀氣,沒有光影。但在林悅的頻譜分析儀上,代表著能量指數的讀數,瞬間爆表,直接燒掉了兩個傳感器!
井下,先是死一般的寂靜。
隨即,一聲沉悶如巨物碎裂的“咔嚓”聲,從地底深處傳來。
緊接著,仿佛有什么東西被徹底釋放,一股清新的、帶著水汽的活性能量,如同開閘的洪水,猛地從井口噴薄而出!
那股盤踞了百年的惡臭和陰寒,在這股新生能量的沖刷下,如同烈日下的積雪,瞬間消融得無影無蹤。就連空氣,都變得甘甜起來。
林悅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熱成像屏幕。那塊代表著“死亡”的幽黑區域,已經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明亮的、如同溫暖河流般的橙紅色光帶,從井口的位置延伸出去,歡快地流向遠方。
成了!
“搞……搞定了?”林悅的聲音都在發抖,一半是興奮,一半是后怕。
“嗯,血栓清掉了。”蘇九收回刀,刀身上的紅光已經褪去,又變回了那副平平無奇的樣子。他拿起棋盤,將棋子一顆顆收回布袋,動作一絲不茍。
就在這時,耳機里傳來赤影冷靜的聲音:“東南方向兩公里,有車輛靠近,車速很快。是常規的治安巡邏車。”
林悅一個激靈,手忙腳亂地開始收拾東西:“我靠!條子來了!快撤!”
蘇九卻不慌不忙,將井蓋重新蓋好,又從包里拿出一小袋朱砂,以極快的手法在井蓋上畫了一個隱晦的符印。符印一成,便隱入鐵銹之中,再也看不出痕跡。這是為了防止陰氣再次聚集。
做完這一切,他才拎著帆布包,悠然走向面包車。
“走吧。”
面包車重新發動,悄無聲息地滑入黑暗,仿佛從未出現過。車子開出廠區,正好與那輛閃著警燈的巡邏車擦肩而過。車里的警察只是隨意地瞥了一眼這輛平平無奇的黑色面包車,便繼續向廠區深處駛去。他們大概只是接到了什么“設備異常”或者“聽到怪聲”的無聊報警,注定要白跑一趟。
車上,林悅還處于亢奮狀態,他調出城市能量流的實時監測圖,指著上面一條由暗轉亮的細微光線,激動地語無倫次:“通了!真的通了!蘇哥,你看,城北這條支脈的‘血氧飽和度’正在快速回升!雖然對整個城市來說只是九牛一毛,但這……這是一個開始啊!”
蘇九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修復一個節點,對他消耗也不小。
“別高興得太早。”他淡淡地開口,“今天這個,只是開胃小菜。它在郊區,人跡罕至,我們可以放開手腳。”
他頓了頓,睜開眼,看向車窗外逐漸繁華起來的城市燈火。
“下一個目標,在市中心,金鼎商業廣場的地下停車場負三層。那里人流密集,監控遍布,陰煞之氣和商業區的浮躁人氣混雜在一起,比這里復雜一百倍。”
林悅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