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極淡、卻充滿自信的弧度。

“那是因為他們的思路都窄了。為什么一定要刪除或者運行？為什么不能給它打上一個‘兼容性補丁’，將它重新定義、編譯，讓它從一段試圖改寫一切的‘亂碼’，變成一段可以為我所用的‘新代碼’？”

“嘶——”林悅倒吸一口涼氣，他看著蘇九，眼神跟看怪物一樣，“頭兒，你……你這是想給宇宙法則做一次底層重構啊！這已經不是修電腦了，這是想自己攢一臺新的出來！”

秦越渾身巨震。

兼容、定義、編譯、重構……

這些詞匯，他聞所未聞。但它們背后所代表的那個理念，卻像一道貫穿混沌的閃電，瞬間照亮了他所有的迷茫。

原來如此！

這才是真正的“道”！

不是順從天道，不是逆天而行，而是理解“天道”，解析“天道”，最終……修正“天道”！讓失控的回歸秩序，讓沖突的歸于和諧。這是一種何等宏大、何等包容、何等……正確的道！

他看著蘇九的背影，之前所有的敬畏、震撼、乃至一絲絲的嫉妒，在這一刻，盡數化為了純粹的信服與追隨。他知道，自己這一生，都將追隨眼前這個人所指引的方向。

“瘋了！你瘋了！”老向導終于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他沖著蘇九大吼，聲音里充滿了恐懼，“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那是神明都無法駕馭的力量！修正？你怎么修正？一旦解開封印，我們連后悔的機會都沒有！”

他的反應很激烈，因為蘇九的理論，徹底推翻了他和他祖先世世代代堅守的信念。那不是守護，而是一種延誤死亡的慢性zisha。這種認知，讓他無法接受。

蘇九轉過頭，平靜地看著他。

“誰說，一定要先解開封印？”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棵光之巨樹上。

“你們只把它當成鎮壓封印的‘鎖’，卻從沒想過，它同時也是最好的‘手術臺’。我們在這里，就可以對那段失控的規則，進行觀察、分析、甚至……模擬修正。”

他伸出手，仿佛要觸摸那奔流的光柱。

“‘竊賊’們想找到這里，是為了拿到鑰匙，打開牢門。而我們，”蘇九的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是為了在打開牢門之前，先建好一座能徹底改造那個‘囚犯’的，新的‘工廠’。”

“在解決地球的問題之前，我們得先解決源界的問題。這，才是我們來到這里的真正意義。”

話音落下，整座中央廣場，仿佛都因他這番話而變得不同。那棵光之巨樹的能量奔流，似乎都變得更加雀躍。

林悅的呼吸急促起來，他看著自己的平板，又看看蘇九，臉上交織著狂熱與驚駭：“頭兒……我好像有點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利用這個遺跡的‘超級權限’，先寫好一個‘宇宙級的殺毒兼格式化修復程序’，等程序寫好了，再對那個‘病毒’本體動手？”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蘇九收回手，語氣淡然，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

“我……我得冷靜一下。”林悅扶著額頭，感覺自己的cpu快要燒了。這個工程的浩大與瘋狂，已經徹底超出了他的想象。

而老向導，則呆立在原地，張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看著蘇九，看著這個外來者，這個輕易破解了神明考驗的年輕人。他忽然意識到，或許，從蘇九踏入這片遺跡的那一刻起，一個延續了萬古的錯誤，就已經迎來了被終結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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