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的心神從宏偉的演道場中抽離,落回到那本被秩序鎖鏈捆綁的《噬魂符》典籍上。
銷毀它,就像刪除電腦里的病毒母本,簡單直接。但那些早已擴散出去的變種和木馬,依舊會潛伏在世界的各個角落,繼續腐蝕著一切。
治標不治本。
蘇九要的,是格式化整個硬盤,再安裝上最強的fanghuoqiang。
他看了一眼這本邪惡的源頭,心念一動,整個演道場的鎮壓之力再次加強。金色的秩序鎖鏈深深勒入典籍之中,將其徹底封死,沉入了符文之海的最深處。
它暫時死不了,也絕對逃不掉。它將成為蘇九的“索引”,一個追蹤所有流毒的信標。
做完這一切,蘇九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在外界。
七位玄氏族人已經盤膝坐好,雖然面色依然蒼白,但體內的生機已經穩固,甚至比之前更加純粹、凝練。他們看向蘇九的眼神,已經不能用簡單的敬畏來形容。
那是一種凡人仰望天神的目光,混合著信仰崩塌后的虔誠與對未知力量的極致恐懼。
“蘇……上仙。”
老家主玄蒼掙扎著站起,對著蘇九,就要行跪拜大禮。他身后的六個族人,也紛紛跟著要跪下。他們堅守了千年的使命,被證明是一個天大的烏龍;他們視為禁忌的邪魔,在人家口中只是個“模擬程序”;他們束手無策的崩潰危機,被人家彈指間就給“換了新水”。
這種認知上的降維打擊,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卻也讓他們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敬服。
“行了。”蘇九手掌虛抬,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七人的膝蓋,讓他們怎么也跪不下去,“我不是什么上仙,你們也別搞得跟送葬一樣。以前的事,你們的先祖也是好心辦了錯事,不知者不罪。”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帶著幾分調侃的意味:“不過,你們守了這么多年,也算跟這地方綁定了。以后這演道場我接管了,你們就繼續當個物業管理員吧,待遇從優。”
物業管理員?
玄蒼等人面面相覷,一時間沒能從這個過于現代的詞匯中反應過來。
“上仙的意思是……我們,還能繼續守護此地?”一位年輕族人小心翼翼地問道,眼中帶著一絲期盼。
“守護談不上,看門吧。”蘇-九說得輕松,“這里以后會是抵御外敵的重要樞紐,你們的任務,就是別讓什么阿貓阿狗的隨便進來。當然,最重要的是,別再像你們祖宗一樣,在門上亂加鎖了。”
一番話說得玄蒼老臉一紅,隨即鄭重地一抱拳,深深地彎下了腰。
“謹遵……蘇先生法旨!我玄氏一族,從今往后,唯先生之命是從!此地,將是先生最穩固的后盾!”
這一次,蘇九沒有阻止。
他需要幫手,而這七個實力不俗、又對他死心塌地的守護者,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解決了遺址的后顧之憂,蘇九沒有多作停留,直接離開了這片深山。重回都市的信號格從一格變成滿格的瞬間,他立刻撥通了白貍的電話。
“老板?您出關了?遺址那邊……”電話那頭,白貍的聲音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興奮和急切。
“解決了。”蘇九簡意賅,“有件事需要天樞的情報網。幫我查一個家族,百年前的符箓世家,墨家。”
“墨家?”白貍愣了一下,似乎在腦海中快速搜索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老板您稍等,我立刻動用最高權限查詢。”
天樞的效率高得驚人。
不到十分鐘,一份加密的電子文檔就發送到了蘇九的手機上。
蘇九點開文檔,關于那個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的符箓世家,其興衰榮辱如畫卷般展開。
墨家:玄學界符箓傳承之宗。鼎盛時期,號稱‘一符可動山海,一令能驅鬼神’,其所制符箓,效力之強,冠絕當世。
文檔的開篇,是極高的評價。蘇九往下翻,看到了墨家的一些代表性符箓介紹,無一不是正氣浩然、構思精妙的杰作,與《噬魂符》那種陰邪的路數截然相反。
一個正道宗師,怎么會去創造那種東西?
蘇九繼續往下看,眉頭漸漸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