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時而化作流沙,時而裂開深淵,空氣中憑空凝聚出鋒利的風刃,甚至連光線都發生了折射,讓他看到的一切都出現了重影。
他就像一個在狂風駭浪中駕駛著一葉扁舟的船夫,每一次閃避,都耗盡了他全部的心力。體內的道場之力在瘋狂燃燒,剛剛恢復的一點力量,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消耗殆-盡。
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
這樣下去,最多再過半分鐘,他就會因為力竭,而被這個世界“消化”掉。
怎么辦?到底該怎么辦!
“陣心之鑰……以身合陣……”
石碑上的字句,如同魔咒一般,在他腦海中反復回蕩。
鑰匙!必須找到那把該死的鑰匙!
可它到底藏在哪里?
那怪物似乎失去了耐心,它不再進行這種貓捉老鼠般的游戲。它張開了身上所有的裂隙,一股遠比之前濃郁百倍的黑霧,如同火山噴發般,朝著四面八方席卷而來!
黑霧所過之處,所有的法則扭曲都被撫平,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純粹的、屬于源界的、死寂的“真實”。
這是最終的“格式化”。
蘇九被逼到了山壁的角落,退無可退。
他背靠著冰冷的巖石,劇烈地喘息著,胸口如同破風箱般起伏。他看著那如同海嘯般撲面而來的黑霧,感受著那股要將他從存在層面徹底抹去的意志,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一絲絕望。
要死在這里了嗎?
不甘心。
他還有那么多事沒做。
他還沒有揭開籠罩在都市之下的陰謀,還沒有重塑玄學界的格局,甚至……還沒有好好跟那個傻乎乎的丫頭道個別。
他的思緒,在死亡的威脅下,反而變得異常清晰。
他想起了自己領悟符道真意的那一刻。
他不是在寫書,他是在畫一道符。
以墨家的血脈與命運為“紙”,以因果與生機為“墨”,以自己的道心為“筆”,畫下了一道“新生符”。
他想起了石碑上的話。
啟動‘補天’之序,需持‘陣心之鑰’,以身合陣,方可……
以身合陣……
以身……合陣……
一個念頭,一個荒謬到近乎瘋狂的念頭,如同撕裂黑夜的閃電,毫無征兆地,狠狠劈進了他的識海!
他猛地低下頭,看向自己的雙手。
這雙手,可以畫符,可以布陣,可以勘破天機。
他一直以為,鑰匙,是一件物品。
是一塊玉佩,一個法器,或者一本秘籍。
可如果……
如果這把鑰匙,根本就不是一件“東西”呢?
如果“補天”程序的啟動方式,和“新生符”的原理,是相通的呢?
如果……
蘇九的瞳孔,驟然收縮到了極致。
他緩緩抬起頭,越過那鋪天蓋地的黑霧,看向遠處那座依舊在瘋狂運轉,為傳送門提供著能量的核心符陣。
他的目光,不再有恐懼,不再有絕望。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豁出去的、破釜沉舟的瘋狂!
那把鑰匙,或許一直都在。
只是,它藏在了一個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
甚至,連創造它的人,都沒有想到,它會以這種方式存在。
ps:如果你是蘇九,猜猜那把獨一無二的“鑰匙”,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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