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玩具,保不住了。但毀掉之前,還能榨干最后一點價值。
他猛地抬手,五指成爪,隔空對準了陳望北的天靈蓋,嘴里念念有詞。
“魂歸……血祭!”
隨著他的咒語,陳望北身上的黑氣瘋狂涌動,盡數朝著他的心臟匯聚而去。他的胸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干癟了下去!
這是要把陳望北全身的精血連同殘存的魂魄,一起榨干,化為邪術的養料!
這一手,陰毒到了極點!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身影,不急不緩地,擋在了陳望北的身前。
是蘇九。
他甚至沒有回頭,只是將自己那杯沒喝完的啤酒,隨手向后一潑。
嘩啦——
混雜著泡沫的冰涼酒液,不偏不倚,盡數灑在了陳望北的臉上、頭上。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那些瘋狂涌動的黑氣,在接觸到啤酒的瞬間,像是被潑了濃硫酸一般,發出了“滋滋”的腐蝕聲,冒起一陣陣黑煙,迅速消散!
陳望北的抽搐,竟然奇跡般地平緩了下來。
“噗!”
為首的男人如遭重擊,猛地噴出一口鮮血,那血色,竟然是暗沉的紫黑色。他踉蹌著后退兩步,被身后的手下扶住,難以置信地看著蘇九。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想不明白。
破他的“影煞”,可以說是巧合。
可現在,他引以為傲的“血祭咒”,竟然被一杯……啤酒給破了?
這怎么可能!那酒里有什么?
蘇九緩緩轉過身,看著他,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
“糯米、大麥、啤酒花,還有水。你們這行,入職前都不做崗前培訓的嗎?連糯米能破邪煞這種基礎知識都不知道?”
男人喉頭一甜,又是一口血涌了上來,被他強行咽了回去。
他當然知道糯米破邪,可誰能想到,對方竟然會用啤酒?又有誰家的啤酒,能有如此奇效?!
他死死地盯著蘇-九,那眼神,像是要把蘇-九的模樣刻進骨子里。
“好,很好。臨城蘇九,我記住你了。”他擦掉嘴角的血跡,聲音變得陰冷無比,“今天這筆賬,我們‘往生堂’,遲早會跟你算清楚!”
說罷,他不再停留,帶著手下,轉身便融入了夜色之中,幾個呼吸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往生堂……”
蘇九咀嚼著這個名字,眼神深邃。
隨著“往生堂”的人離去,那股凍結空氣的陰冷氣息也隨之消散。
被嚇傻的食客和老板,這才如夢初醒,尖叫著四散奔逃,桌椅板凳被撞得東倒西歪,一時間人仰馬翻。
不過片刻,原本熱鬧的夜市街頭,只剩下蘇九、青禾,以及躺在地上,像一灘爛泥的陳望北。
陳望北身上的黑氣雖然被暫時壓制,但生機已然斷絕大半,離死,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他艱難地睜開眼,渾濁的眼珠轉向蘇九,嘴唇翕動著,卻發不出聲音。
“想讓我救你女兒?”蘇九蹲下身,看著他,語氣平淡。
陳望北眼中爆發出強烈的希冀,他用盡全身最后一絲力氣,微微點了點頭。
“我可以救她。”
蘇九的話,讓陳望北眼中燃起希望之火。
“但,我也可以不救。”
蘇九的下一句話,又將這團火苗,無情地澆滅。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剛剛還想置自己于死地的老人,神色平靜。
“給我一個救她的理由。”
ps:如果一個剛剛還想置你于死地的人向你求助,你會伸出援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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