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想走?晚了!”
蘇九心念一動,整個道場的核心,那片混沌的金色漩渦,猛地向內一收,將那團已經虛弱了不少的“純粹之黑”,徹底包裹、鎮壓!
外界,隨著蘇九道場的回收,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壓終于煙消云散。
“轟隆——”
頭頂最后支撐的結構也終于斷裂,整個地下空間,徹底被無盡的土石所掩埋。
……
黎明。
廢棄工廠的斷壁殘垣之上,兩道身影迎著初升的朝陽,從廢墟中走了出來。
蘇九的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卻前所未有的明亮深邃,仿佛有星辰在其中生滅。他身上的氣息,比之前更加內斂,卻也更加圓融浩瀚,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種與天地合一的韻味。
青禾扶著他,什么也沒問。
她只是默默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干凈的手帕,替他擦去嘴角的血跡。
“走吧。”蘇九深吸了一口帶著泥土芬芳的清新空氣,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該去收尾款了。”
……
醫院,高級病房。
陳望北一夜未眠,像一頭困在籠子里的老虎,在病房里來回踱步,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他時而看看病床上依舊昏睡的女兒,時而望向窗外,眼中布滿了血絲。
他不知道蘇九面對的是什么,但他知道,那絕不是他能想象的兇險。他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就在他心神不寧,幾乎要絕望的時候,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了。
蘇九和青禾走了進來。
陳望北的呼吸猛地一滯,目光死死地盯著蘇九,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問不出來。
蘇九沒有說話,只是側過身,露出了他身后的青禾。
以及,被青禾抱在懷里,那個雖然虛弱,但呼吸平穩,眉宇間再無一絲黑氣的女孩——他的女兒,陳曦。
“爸……”
仿佛是感應到了父親的氣息,女孩的眼睫毛輕輕顫動,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神還有些迷茫,但看到陳望北那張布滿憔悴和狂喜的臉時,還是下意識地,用微弱的聲音喚了一聲。
“轟”的一聲。
陳望北腦子里最后一根緊繃的弦,斷了。
他一個箭步沖過去,小心翼翼地,像是捧著世間最珍貴的瑰寶,從青禾懷里接過自己的女兒。
“曦曦!我的曦曦!”
這位在街頭故作高深、自詡“相面神算”的老者,此刻哭得像個孩子,涕淚橫流,將女兒緊緊地抱在懷里,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
“爸……我……我這是在哪兒……”陳曦還有些虛弱,但神智已經完全清醒。
“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陳-望北語無倫次,只是不斷地重復著這句話。
父女倆抱頭痛哭,將這段時間所有的恐懼、絕望和擔憂,都化作了滾燙的淚水。
蘇九和青禾靜靜地站在一旁,沒有打擾這劫后余生的重逢。
許久,陳望北的情緒才稍稍平復。
他安頓好女兒,然后猛地轉身,對著蘇九,雙膝一軟,就要跪下去。
“蘇大師!大恩不謝!我陳望北這條老命,從今往后就是您的!”
蘇九伸手虛扶,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他,讓他怎么也跪不下去。
“陳老先生,重了。”蘇九淡淡道,“我只是拿錢辦事,順便……清理了一下門戶垃圾。”
陳望北知道,蘇九說得輕描淡寫,但昨夜的兇險,絕對是九死一生。
他從懷里,鄭重地摸出一本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書頁已經泛黃的線裝古籍。
“蘇大師,我知道您看不上我這點微末道行。但這本《歸藏心經》,是我陳家相術的根本,也是我偶然得到的奇遇。我資質愚鈍,連其中一成都未能參透,還因此惹來殺身之禍,險些害了女兒。”
他將古籍雙手奉上,眼神無比誠懇。
“寶物贈英雄。此物留在我手中,是禍非福。唯有在您這樣的高人手中,才能真正地……重現天日!還請您務必收下!”
蘇-九看著那本古籍,目光微微一凝。
他能感覺到,這本看似普通的古籍上,縈繞著一股極其古老而玄奧的氣息,仿佛記錄著天地間最本源的某些秘密。
他沒有推辭,接過了古籍。
就在他的指尖觸碰到那泛黃書頁的瞬間。
他的道場之中,那片剛剛被鎮壓下去的“純粹之黑”,竟猛地悸動了一下,仿佛與這本古籍,產生了某種詭異的……共鳴。
ps:這本能與“往生堂”力量產生共鳴的秘籍,究竟是福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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