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宏也跌跌撞撞地跑到窗邊,他看到,那片白霧中,他家老宅那黑洞洞的二樓窗口,似乎有一抹極淡的紅色身影,一閃而過。
他終于明白了蘇九那句“你將要付出的代價,根本不值一提”是什么意思了。
他要付出的代價,不止是他自己的身家性命。
還有整個杜家村!
他,杜宏,在外面是個人人艷羨的杜總,回到這里,卻成了一個即將給全村帶來滅頂之災的瘟神!
“我……我得走!我得去找蘇大師!”杜宏像是瘋了一樣,轉身就去搶桌上的盒子。
這一次,王大爺沒有攔他。
老人的臉上,滿是認命般的悲哀:“走吧。快走。趁著天還沒亮,帶著這個東西,滾出杜家村,永遠別再回來!”
杜宏胡亂地將盒子塞進懷里,那盒子冰冷刺骨,凍得他一哆嗦。他拉開門,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外面的空氣,冷得像冰窖。
原本寧靜的村莊,此刻卻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燈火。
不少村民被狗叫和雞鳴吵醒,正披著衣服,一臉驚疑地走出家門,對著這反常的午夜和詭異的寒霧指指點點。
當他們看到杜宏從王大爺家沖出來,懷里還抱著個東西,瘋了似的沖向村口那輛扎眼的豪車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身上。
那目光里,有疑惑,有好奇,但更多的是一種正在迅速發酵的……恐懼和敵意。
“是他!是杜家的宏娃子!”
“他不是發財了嗎?半夜三更地跑回來干啥?”
“你們看那霧……就是從他家老宅那邊飄過來的!”
“我剛才好像聽見他家屋里有女人哭……”
議論聲,竊竊私語聲,像無數根看不見的針,扎在杜宏的背上。他感覺自己像一個被剝光了衣服的罪人,被釘在全村人的目光下審判。
他手忙腳亂地拉開車門,鉆了進去,哆嗦著手去發動汽車。
就在這時,村長帶著幾個壯漢,拿著手電筒和鋤頭,攔在了他的車前。
“杜宏!”村長的聲音,在寒夜里顯得格外嚴厲,“你懷里抱的什么東西!村里這怪事,是不是跟你有關!”
“我……我不知道!讓開!”杜宏瘋狂地按著喇叭。
“不把話說清楚,你今天別想走!”一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舉起手里的鋤頭,惡狠狠地指著他,“你要是敢把臟東西招惹到村里來,我們今天就活埋了你!”
杜宏徹底絕望了。
他被困住了。
他看著車窗外,那一雙雙由驚恐轉為憤怒的眼睛,他知道,自己今天要是走不出去,真的會被這些被恐懼逼瘋的鄉親們給活埋了。
手機!
蘇九!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手忙腳亂地在口袋里翻找著手機。屏幕上滿是冷汗凝成的水汽,他劃了好幾次才解開鎖,顫抖著點開了那個只存了號碼,沒有存名字的通話記錄。
電話,通了。
“喂?”電話那頭,傳來蘇九帶著幾分睡意的、懶洋洋的聲音。
就在杜宏剛要開口求救的瞬間——
“咿——呀——”
一聲凄厲到無法用語形容的女子尖嘯,猛地從村子深處,從那棟破敗的老宅里,爆發出來!
那聲音,充滿了無盡的怨毒、不甘和痛苦,仿佛能刺穿人的耳膜,直擊靈魂深處。
整個村子的玻璃,都在這聲尖嘯中,發出了“嗡嗡”的共鳴。
所有村民,都在這一刻,嚇得抱住了腦袋,發出驚恐的尖叫。
杜宏懷里的那個紅木盒子,瞬間變得如同萬年玄冰!一層白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在盒子上凝結。
他透過車窗,駭然看到,老宅二樓的窗口,一個穿著大紅嫁衣、身形模糊的女人身影,正靜靜地站在那里,黑洞洞的眼眶,正直勾勾地“看”著他這個方向。
“大師……”杜宏對著電話,發出了此生最絕望的嘶吼,“救……救命啊!她出來了!她……她真的出來了!”
ps:這口天大的黑鍋杜宏背定了,蘇九會怎么遠程救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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