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瞬間安靜了。
錢大山和錢大海都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
錢大山的妻子更是嗤笑一聲:“你從哪冒出來的活寶?風水寶地是能像切蛋糕一樣分的嗎?不懂就別在這瞎摻和!”
王德發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退了回來,小聲對蘇九嘀咕:“這家人,不識好人心啊……”
蘇九從進門開始,就沒怎么聽他們爭吵的內容。他的目光,早已落在了那兩兄弟的氣運之上。
正如他昨天所見,兩兄弟的身上,都纏繞著一股混雜著怨憎與陰氣的黑線。而此刻,他看得更清楚了。這兩股黑線,并非獨立存在,它們像是兩條從同一根主干上分出的藤蔓,源頭都指向了客廳角落里一個半人高的青花瓷瓶。
那瓷瓶看起來是件價值不菲的古董,但瓶口處,卻積聚著一團肉眼難見的、濃郁如墨的陰邪之氣。這股氣,正通過某種玄妙的聯系,不斷地刺激著錢大海和錢大山兩人心中的貪念與惡念,將他們之間的親情嫌隙,無限放大,最終演變成不死不休的仇恨。
這根本不是家庭糾紛。
這是有人布下了一個惡毒的“斗煞局”。以親族之血為引,兄弟反目成仇,產生的怨氣與煞氣,都會被那個瓷瓶源源不斷地吸收,用以滋養其中的某個“東西”。
錢家兩兄弟,從始至終,都只是這個局里的兩個提線木偶。
“蘇大師,您……您看出來什么了嗎?”錢秉坤看到蘇九一直盯著那個瓷瓶,小心翼翼地問道。
蘇九沒有回答,而是徑直朝著那個青花瓷瓶走去。
“你干什么!”錢大山立刻警惕起來,一個箭步攔在蘇九面前,“那是我請來的寶貝,你別亂動!”
“寶貝?”蘇九的目光從瓷瓶上移開,落在了錢大山的臉上,眼神平靜無波,卻讓后者莫名地感到一陣心悸。
“你口中那位‘高人’,有沒有告訴你,這個局布下之后,需要用什么來‘收尾’?”
錢大山一愣:“什么收尾?”
“兄弟相殘,血親相弒。”蘇九淡淡地吐出八個字。
這八個字,像八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客廳里每個人的心上。
錢大海和錢秉坤父子倆,臉色瞬間慘白。錢大山的妻子也變了臉色,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只有錢大山,先是震驚,隨即臉上浮現出一抹瘋狂的獰笑:“是又怎么樣!他說了,只要我贏了,我兒子就能承載整個錢家的氣運,從此平步青云!大哥,是你逼我的!是你擋了我的路!”
他像是徹底撕下了偽裝,雙眼赤紅,死死地瞪著錢大海,那眼神里再無半分兄弟之情,只剩下貪婪與殺意。
“為了你兒子,你就要我的命?!”錢大海氣血攻心,指著錢大山,一句話沒說完,身子一晃,險些栽倒。
“爸!”錢秉坤連忙扶住他。
“擋我者,死!”錢大山狀若瘋魔,竟真的從腰后摸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朝著錢大海就撲了過去!
“不要!”
“大山你瘋了!”
客廳里瞬間亂作一團,女人的尖叫聲,錢秉坤的怒吼聲,交織在一起。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蘇九動了。他沒有去攔拿刀的錢大山,而是身形一晃,鬼魅般地出現在那個青花瓷瓶前,并指如劍,對著瓶身,凌空一點!
也就在他指尖點出的瞬間——
“哇——!”
一聲凄厲尖銳的嬰兒啼哭,猛地從二樓的某個房間里爆發出來,那哭聲凄慘無比,充滿了巨大的痛苦與恐懼,瞬間刺穿了客廳里所有的嘈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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