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風水寶地被破壞,邪惡力量侵蝕
那一聲嬰兒的啼哭,尖銳得不似人聲,仿佛一根燒紅的鋼針,狠狠刺入客廳里每個人的耳膜。
它充滿了無盡的痛苦與恐懼,瞬間蓋過了所有的爭吵與尖叫。
正撲向兄長的錢大山,身體猛地一僵,那張因瘋狂而扭曲的臉龐上,竟閃過一絲茫然與痛苦。他赤紅的雙眼劇烈收縮,仿佛被這哭聲從魔怔中硬生生拽出來了一瞬。
“當啷——”
那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從他無力的手中滑落,掉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發出一聲脆響。
客廳里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呆住了。錢大海捂著胸口,大口喘著粗氣,驚魂未定地看著自己失魂落魄的弟弟。錢秉坤和他母親,還有錢大山的妻子,都用一種驚恐的眼神望向二樓的方向。
那哭聲,正是從錢大山孫子的房間里傳出來的。
“哇……哇啊……”
哭聲還在繼續,但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凄厲,變得虛弱而斷續,像是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
“我的乖孫!”錢大山的妻子最先反應過來,尖叫一聲,連滾帶爬地就往二樓沖去。
王德發也嚇了一跳,他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小聲對蘇九嘀咕:“蘇神仙,這……這孩子哭得也太嚇人了,跟要了他命似的。您剛才……干了啥?”
蘇九沒有理他,神色平靜地走到跌落在地的匕首旁,用腳尖輕輕一挑,匕首翻了個面。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那個青花瓷瓶上。
錢大山渾身一顫,也猛地回頭看向那個瓷瓶,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和不解。他不懂,為什么這個年輕人只是隔空指了一下瓶子,自己的孫子就會發出那樣痛苦的哭聲。
“那不是寶貝。”蘇九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那是一個血親斗煞局的陣眼,一個用來吸食你們錢家怨氣和氣運的容器。”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錢大海和錢大山兩兄弟慘白的臉。
“兄弟反目,手足相殘。你們爭得越兇,恨意越濃,產生的煞氣就越重。這些煞氣,連同你們整個家族的氣運,都會被這個瓶子源源不斷地吸走。”
“至于用來滋養什么……”蘇九的視線轉向二樓,“剛剛那聲哭聲,你們還沒聽明白嗎?”
這句話,像一道晴天霹靂,狠狠劈在錢大山和他剛跑到樓梯口的妻子頭上。
“你……你胡說八道!”錢大山的妻子轉過身,指著蘇九,聲音都在發顫,“我孫子好好的,你別在這妖惑眾!”
“是嗎?”蘇九的語氣沒有絲毫波瀾,“你孫子是不是從三個月前開始,就經常無故啼哭,夜不能寐,身體日漸虛弱,看了多少醫生都查不出病因?”
錢大山的妻子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在了那里,臉上血色盡褪。
蘇九說的,一字不差!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錢秉坤的聲音都在發抖,他看著那個曾經被叔叔當成寶貝供起來的瓷瓶,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布下這個局的人,將你侄孫的命格與這個陣眼連接在了一起。”蘇九繼續說道,“你們兄弟產生的怨煞之氣,通過這個瓶子煉化后,一部分用來滋養某個邪物,另一部分,則會反哺到你侄孫的身上。”
“這并非賜福,而是催命。用怨氣催熟的氣運,如同毒藥,會不斷透支他的生命。等他被這股力量徹底撐爆的那一天,也就是這個局‘功德圓滿’的時候。到那時,你們錢家,也差不多該家破人亡了。”
蘇九的話,像一把最鋒利的解剖刀,將這個家庭血淋淋的真相,一層層剝開,展現在所有人面前。
錢大山“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他終于明白了,那個所謂的“高人”承諾他的一切,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騙局。他不是在為兒子爭氣運,他是在用自己親孫子的命,和整個錢家的未來,去喂養一個未知的惡魔!
“我……我……”他張著嘴,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響,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悔恨與恐懼,像潮水一樣將他徹底淹沒。
“蘇大師……求求您,求您救救我孫子!救救我們錢家!”錢大海的妻子從樓梯上沖了下來,跪倒在蘇九面前,涕淚橫流。
蘇九沒有去扶她,只是搖了搖頭。
“這里的局,只是一個‘果’。真正的‘因’,不在這里。”
他轉頭看向錢秉坤:“帶我去看你們那塊風水寶地。”
……
錢家的那塊祖地,離別墅區并不遠,開車十幾分鐘就到了。
那是一片被圍墻圈起來的山坡地,面積不小。隔著老遠,王德發就忍不住贊嘆:“哎喲,這地方可以啊!左有山丘連綿,右有緩坡環抱,前面還有一條小河蜿蜒而過,這不就是書上說的‘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的經典格局嘛!這錢家祖上是積了什么德,能找到這種地方?”
可隨著車子越來越近,王德發臉上的贊嘆,逐漸變成了疑惑,最后化為驚愕。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他把臉貼在車窗上,“蘇神仙,您看!那龍砂……怎么跟被啃了一口似的?還有那虎砂,看著有氣無力的。整個地方……死氣沉沉的!”
不用他說,蘇九早已看在眼里。
這片土地,從地勢上看,確實是一塊難得的寶地。龍虎環抱,藏風聚氣,玉帶纏腰,本該是生機勃勃,旺族旺丁之相。
可如今,這片土地上空,卻籠罩著一層肉眼難見的灰黑色煞氣,如同一塊發霉的破布,將所有的生機都死死捂住。
錢秉坤將車停在圍墻外,臉色比這片土地還要難看。
“以前……以前這里不是這樣的。”他喃喃道,“我小時候最喜歡來這里玩,夏天的時候,滿山的野花,草叢里都是蚱蜢。現在……怎么連鳥叫聲都聽不到了。”
蘇九下了車,沒有走正門,而是繞著圍墻,緩步而行。
他的雙眼之中,金色的流光一閃而逝。
在他的視野里,整個世界的色彩都發生了變化。這片土地原本的格局,如同一幅金碧輝煌的山水畫,山脈的走向,河流的蜿蜒,都蘊含著一股磅礴的生氣,形成了一條沉睡的金色巨龍。
但現在,這幅畫被潑上了一盆盆的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