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家后山的巖石上,一個女子盤膝坐在上面,太陽從天邊升起,迸發出第一抹光芒。一股先天的紫氣從太陽出現的那一刻揮散出來,融入到天地間。
    女子嘗試著將那一抹紫氣納入體內,但這似乎是引火燒身,脆弱的經脈剛接觸到一點兒紫氣,就像油管著火一樣,馬上蔓延全身。
    “啊!”女子慘叫。
    這時,一股清靈的木靈氣從她頭頂灌下來,熄滅她經脈中的火,順便把那一點兒紫氣抽走。
    “得救了。”女人一個念頭從腦子里閃過,緊接著被一巴掌扇到地上。
    女人抬眼,看到扇自己的人,眼睫顫了顫,弱聲喊道:“老師……”
    邊月看著這個弟子,冷聲問:“不是已經試過了嗎?不行就是不行!
    我說過,修不到這太陽紫火就別勉強,為什么不聽話?”
    女人,也就是白予馨有些委屈,豐潤的紅唇緊咬著,小聲道:“我就是……老師五個弟子,大師姐就算了,其他四個也沒學會您的這一本事……我怕老師對我們失望。”
    邊月眉目間的寒霜稍微融化,蹲下撫了撫白予馨臉上的巴掌印,算作安撫:“這先天極陽之氣本來就不好收集,我沒什么好失望的。
    你師祖也不會。”
    白予馨一聽,頓時抬起了頭,驚訝道:“那竟然是老師您的絕技?”
    “算不上絕技,誰都知道那一抹先天極陽之氣難得,但能真正納入體內的,很少。這主要看個人資質。
    以后別隨便試,引火要燒身。”
    邊月拿出一個玉盒,遞給白予馨:“里面有幾顆火屬性靈果,我原本打算讓你跟老四平分,不過你受傷了,就暫且都給你吧。”
    白予馨接過靈果,頓時笑了出來,明媚張揚的五官在朝陽下看起來十分燦爛有活力。
    “謝謝老師!”白予馨把玉盒抱進懷里,好像生怕邊月反悔似的。
    邊月無奈的搖頭,說起這次的目的:“新的族地已經規劃好了,我和老五要到處找人找材料修建。
    你收拾一下,過去看著場地。”
    白予馨點頭如搗蒜:“好好,我保證給老師給老師好好看住場子。
    對了,老師,咱家那邊有什么值錢的東西需要我保護嗎?”
    “沒有,就幾個付了工錢的老頭兒,你看著別讓野獸給吃了就成。”邊月用腳尖輕輕的踹了一下白予馨:“起來,回去收拾東西。”
    白予馨的重要財物都在她的玉珠空間里,回去也就收拾一下日用品。
    不過一個誰都沒想到的人,此時正在邊家等著白予馨回去。
    邊月聽到家里有人在哭,那種細細密密的的哭聲,聽著十分黏膩。
    斷斷續續的,還有一個小嬰兒的哭聲。
    這聲音很陌生,邊月在腦子里沒搜索出對應的人物。
    兩人進屋的一瞬,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朝白予馨撲過來,白予馨往旁邊一讓,那女人撲空,孩子差點兒摔地上。
    “馨馨……你好狠的心,你不要媽媽了嗎?”女人悲鳴一聲,她懷里三四歲的孩子也哭了起來:“壞姐姐……壞姐姐……”
    白予馨臉色很不好,來的女人正是秦悅。招待她的是老大白玉書,白予馨看著白玉書掃過來的淡漠眼神,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在那眼神中看到了幸災樂禍。
    白予馨牙齒咬得“咯咯”響:“你來做什么?!”
    看到秦悅,她就想到自己在“龍鼎”遭到的那些羞辱。
    跪在北堂墨的辦公室門口要生活費。
    莫名其妙的中毒。
    還有一些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每天活得像在宮斗劇里討生活一樣。
    在那種生活中,北堂墨的賞識是她的救贖,她得靠著這點兒微不足道的“父愛”,才能活下去。
    白予馨恨透了那種感覺。
    ——明明是你對我不起,還要讓我對你感恩戴德?
    但更令白予馨窒息的,其實是秦悅這個親媽。
    利用她來爭寵,時時對她進行道德bang激a。
    但偏偏……白予馨能感覺到,秦悅是愛她的。
    可這種愛是建立在她是北堂墨的女兒這一基礎上的,且還要給秦悅的愛情讓路。
    秦悅朝白予馨哭得傷心欲絕:“媽媽想你啊……馨馨,你走了這么多年,沒回去看過媽媽一次,媽媽只能來找你了。”
    白予馨氣笑了:“你也知道我走了這么多年?早不找來,晚不找來,北堂墨死了,你找來了?
    是在北堂家待不下去了吧?”
    秦悅嚶嚶嚶,仿佛被白予馨傷透了心:“我是你親媽啊,你怎么能這么想我?聽說你拜了一個師父,我要找她問問,她是怎么教你的?”
    邊月扯了扯唇角,“哦?”了一聲,冷冷的掃過秦悅:“你覺得我教得不好?”
    秦悅看到邊月的那一刻,身子微微抖了一下。
    她想起了那個山洞中,被邊月解剖了的一個又一個的土匪,頓時氣弱下來:“……不……不是……”
    邊月雖然愛聽八卦,但對這對母子之間的八卦提不起興趣。
    “一個小時,解決了好走。”邊月給了白予馨一個期限,上樓去了。
    她也有東西要收拾,白清音房間里有很多瓷器和玉器。
    她這次出門的時候轉了個彎兒,去了山海市,把“安萊”中裝金銀珠寶的檀木箱子改成大大小小的木盒子。
    邊月很認真的將這些玉器和瓷器用絲絨包著,裝進木盒子中,再裹上綢布,最后用泡沫封上,用木板框住。
    白清音給她留了那么多東西,但卻都不算遺物,只能算錢財。
    她真正的遺物,全都在這個房間里了。
    邊月打包得很仔細,沒刮出一點兒花紋。
    或許老太太有一天借尸還魂,想起來了會回來看看她?
    到時候這些她使用過的物件兒,應該還能繼續用。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邊月將屋子里貴重物品打包完畢,卻沒有裝進“鳳靈”里。
    “鳳靈”空間中,東西太多太雜,就算那里的空間是靜止的,她也怕放進去的時候磕到了什么邊邊角角。
    萬一碎了一件兒,老太太不得再給她一個大逼兜,罵她不孝?
    嗤,說得她好像孝順過一樣。
    邊月下樓的時候,白予馨似乎已經解決了她媽,只是臉色很不好。
    邊月隨意問了一句:“怎么處理的?”
    白予馨低著嗓子,咬著牙道:“在村里給她租了一間民房,養著她。
    ……老師放心,我不會讓白族難堪的。”
    原本靜默的站在一邊的白玉書聞微微抬頭,無意似的掃了白予馨一眼。
    邊月點頭,給了白玉書幾張畫紙:“選一張自己喜歡的,作為你以后的住處。”
    那是新族地中幾個宜居的地形圖,老胡根據地形設計出了幾座宮殿的樣式。白玉書頓時眉眼彎彎,笑著朝邊月彎腰:“多謝老師。”
    邊月帶著白予馨御劍飛行,往新族地而去。
    白予馨抱著邊月的腰,看著翻滾的云海,一時之間生出無限的野心:她要長生,征服這天地!
    在波瀾壯闊的自然景觀面前,很少有人能不生出野心,白予馨甚至都忘了剛剛跟秦悅吵的那一架。
    秦悅抱著的那個孩子,是她的兒子。
    秦悅還真像她承諾的那樣,又生了一個兒子。不過孩子的父親并不是北堂墨。
    用秦悅的話說,她被辜負了太久,愛得太卑微,低到了塵埃里,卻沒能開出一朵花來。
    她已經累了,她需要有-->>個人來愛她。
    北堂墨還沒離開龍鼎時,秦悅跟基地的一個異能者好上了。不過這種好是偷情,并非真正意義上的在一起。
    秦悅之所以能留在“龍鼎”,因為她是北堂墨的前妻,白予馨的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