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t;br>    也不知道他在這里掙扎了多久才斷氣,但他的犧牲也只是在人類的這場劫難面前,給這一方百姓多爭取到了幾年茍延殘喘的機會而已。
    不知道那個老油條,現在后悔了沒?
    邊月想把這里照下來,拿出去給誰看一看,讓人知道。曾經有一個英雄,在這里受盡折磨,為人族而死。
    但是想想,還算算了。
    下次問一問姜攀吧,看他愿不愿意這場慘絕人寰的煎熬公之于眾。
    再往下走,就是地下了。
    地下的生物對陽氣特別敏感,像邊月這種陽氣太盛的人,對于他們來說就是一輪太陽。
    邊月這一路下去,來“拜訪”她的黑暗生物數不勝數。
    無論是嗜血的藤蔓,還是被怨靈寄生的蛇類,亦或者生活在地底,食腐的鳥類。
    邊月幾乎是一路殺下去的,這些東西,很多都不是她一合之敵,瞬間就被她秒了,不值一提。
    厲害一點兒的,也最多不過三招,還是不值一提。
    但架不住這些東西實在太多,腥臭腐爛的味道幾乎將她淹沒。
    非要做個比喻,這里就像個垃圾填埋場,里面處理著各種發爛發臭的東西。白族之前的工作,除了看守山君之外,還可能要定期對這里的垃圾進行清理。
    之前這些工作是白清音在做,白清音死后,邊月沒能接上她的工作,讓這些垃圾在地底發酵,再加上靈氣復蘇之后,天地驟變,這里的陰物被大量催發,現在泛濫成災。
    憫生劍上滴落的血液粘稠發膩,倒回到邊月手里,讓她有一種快要握不住劍柄的錯覺。
    在這種環境中,邊月甚至不敢放火,她怕陰氣太重,把自己也給燒著了。
    張家人在這片積陰之地上,究竟是怎么活下來的?
    在絕對黑暗中,人的眼睛會受限制,哪怕是金丹期,也還是會被牽制。
    不過沒關系,她看不清路上的細節,卻看到遠處地下空間中,一道沖天而起的朱紅帶紫的氣運之柱。
    普通人的氣運大多都是灰白色,邊月曾經就讀的高級學府,里面教授和頂尖人才,氣運是青色的。
    有權有勢之人,頭頂的氣運柱會呈紅色。有的在紅色之上糾纏著代表罪孽的黑氣,有的又糾纏著代表功德的金光。
    真正的大善大德之人,頭頂的氣運柱是純金色,光耀二里地,遠遠就能看見。
    權勢越大的人,氣運柱的顏色越紅。
    氣運柱中帶紫色的,邊月沒怎么接觸過。她在社會上混的時候,圈層到不了那個階級。
    紫色為貴,至少有父輩、祖輩,甚至曾祖輩的加持,才能在自己的氣運柱上染上幾縷紫氣。
    像她眼前這種,紅色與紫色環繞的氣運柱,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如果告訴邊月,那下面有一個國家級領導人,她都會信。
    可這是地下,哪有人族生存的空間?
    邊月加快了手里的動作,朝著那個方向一路砍過去,耳邊各種蛇的“嘶嘶”聲,藤蔓蠕動的聲音,還有鳥類扇動翅膀的聲音,蟲子“簌簌”的爬行聲。
    這些聲音快速的自耳邊退去,漸漸的,刀兵之聲入耳。
    在極深的地下,有一條非常陰冷的大河流淌。
    邊月上次來的時候,這條大河是一灘死水,岸邊沖刷著累累尸骨,就是那些陰尸。
    這次,邊月殺到岸邊時,這條河竟然活了過來,陰冷的河水滾滾流淌,卷起千堆浪。
    旋渦中間無數的殘魂掙扎其中。
    岸邊,大片大片的蘆葦橫斜,星星點點的螢火蟲在其中飛行。
    這些螢火蟲,最終會化成一種叫做“螢”的生物,想盡辦法爬到地面上,然后剝掉它看上的每一張人皮,直到找到它滿意的為止。
    這是黃泉,它在被截斷幾千年后,重新開始工作……
    而邊月聽到的刀兵之聲,就是從黃泉上傳來的。
    隔岸很遠的地方,船影重重,它們連成一片,像是一塊陸地。
    船上,帶著盔甲的陰兵在操練,喊殺聲震天。
    邊月看到的那道朱紅繞紫的氣運之柱,就在對面!
    看到這一幕,邊月腦子里很多念頭一閃而逝。
    這里會不會是冥土攻陷人間的一個前哨站點?對面的冥土生物厲兵秣馬,是準備入侵人間?
    我該怎么辦?
    跟對面學,也在這里陳兵?
    可是nima,老子哪兒來的兵?!
    最后得出一個結論:寧愿在這里遇到一只十分難搞的怪物,也不希望看到的是這樣的場景!
    姜攀給她傳訊,讓她看的,就是這個吧?!
    邊月試著將七星船放入黃泉中,漆黑的寶船搖晃了兩下,竟然沒沉!
    邊月立刻飛身上去,站在船頭,驅動寶船往對面開過去。
    黃泉之水陰冷得她都快受不住,時不時有殘魂扒著寶船底部,想要爬上來。
    在它們爬到一半,觸摸到寶船上鏤刻的陣紋時,金光一閃,這些殘魂再度被擊落入水中。
    船頭琉璃燈上此時亮起,驅散河上淡淡的死氣。
    “來者止步!”
    “生人勿近!”
    沙啞的,古老的聲音在邊月的意識中響起。
    那不是邊月聽過的任何一類語種,但她就是聽得懂。
    那些東西在阻止她靠近,邊月唇角掀起一個不屑的弧度。
    這里的時間概念很模糊,邊月覺得過了幾分鐘,但又覺得可能是幾個小時。
    七星船撞上了對面的船,發出“嘭”的一聲響。
    這些陰兵不像那些骷髏陰兵一樣,而是有自己實體的。
    但顯然,它們并不是人類,身上穿著鎧甲,也跟人一樣,能直立行走,但卻是各種各樣的腦袋。
    有長著獠牙的野豬頭,有的盯著個蛇腦袋,還有的是些亂七八糟的長相,就像是各種動物身上各裁了一個五官下來,拼接到自己臉上的。
    七星船停穩,邊月就從船上飛到對方甲板上,提起憫生劍就開始殺。
    她在這種環境下不敢放火,但可以使用木靈力。
    濃郁的生機正好是這些死物的克星,墨綠色的劍氣像是一竿竿削箭的翠竹,在陰兵中炸開。
    慘叫聲不絕于耳,這些陰兵并不是邊月的對手,它們手中也沒有可以威脅到邊月的法器,所以只能任由她屠殺。
    “咚!”一只鐵錘從天而降,邊月一個翻身,躲開。
    她剛剛所在的地方,被砸出一個大坑,甲板上的木頭碎了好些。
    邊月立刻用意識開嘲諷:“貴方的船只不太結實啊,偷工減料了?”
    那只大錘的主人從天而降,是一個長得跟泰坦巨猿差不多大的生物。身上穿著漆黑的鎧甲,腰間系著碩大的鎖鏈。
    它站在邊月面前,低頭看她,像看一只螻蟻。
    “人類?”低沉渾厚的聲音在邊月耳邊“嗡嗡”的響:“不知死活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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