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看天吃飯,以往天不好。但新族地的天氣好像恢復到了亂世之前,說不定明年就是個豐年呢?
    生活真是有盼頭啊~
    “姑姑!趙家叔叔!!”一個張家的小孩兒急慌慌的跑來報訊,臉上都是血:“張敏和張昭,還有趙莊明他們回來了!
    但……他們出事了!”
    張芳林一下就蹦了起來,以常人難以看清的速度跑了出去:“人在哪里?!”
    張敏和張昭這對姐弟,可是老張家下一輩里最出色的兩個人,絕對不能有事!
    老村長杵著拐杖干嚎:“哪個小兔崽子來扶我一把?!莊明他們怎么了?!”
    這次出門的小子們是去附近的“望月”基地置辦東西的,搬家之后,很多以前的東西搬不過來,只能重新買。
    這些小子們想趕在開春之前,把該置辦的置辦了,來年春天好春耕。
    他們現在可還吃著白族提供的白食呢,這糧明年就得停了。
    結果……結果……
    老村長被人扶著趕到的時候,張芳林正在抱著自己的一雙侄兒侄女兒,白楚楠在給趙莊明縫胳膊,他們身后是帶血的獨輪貨車。
    白相源半靠在貨物上,時不時的吐一口血,精神有些萎靡,但強撐著指揮人治傷的治傷,卸貨的卸貨。
    貨車的最前面,放著幾個擔架,擔架上的人用白布蓋著,白布下露出帶血的手。
    村長顫顫巍巍道:“是……是哪幾個?”
    趙書云杵著拐棍過來,臉上劃開的傷口還在淌血,聲音嘶啞道:“是……是小理、阿虎,還有劉峰……”
    劉峰是劉家壩并入山桃村后選入民兵營的,他因為表現出眾,這才拿到了外出的名額,他媽還囑咐他,買一排針回來,屠鐵匠家的針太粗了,不好用。
    “小理、阿虎、小峰……”老村長一口氣卡在喉嚨里,上不來,竟然直直的暈了過去。
    不一會兒,這三個孩子的家長就哭著喊著跑來了。
    “啊~我的兒子啊!這讓我們怎么活啊?!”
    “我家小理功夫這么好,怎么可能死呢?!”
    趙爾富看著還在縫針的趙莊明,紅著眼睛吼道:“莊娃子,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趙莊明沒打麻藥,被白楚楠生生拉扯著皮肉,穿針引線,把斷掉的胳膊重新縫合回去,此時已經冷汗直冒,說不出話來了。
    趙書云澀聲道:“叔……這事兒真的不怪莊明……
    外面發生了地震,那些冬眠的chusheng被驚醒了,發了瘋似的到處跑,看到人就攻擊,比蝗蟲過境還恐怖!”
    “我們還是因為離族地近,所以這才撿回一條命的。小理和阿虎他們在后面押車,就……五爺帶著我和莊明,拼著命不要,才把小理他們的尸體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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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沒命的是我兒子!”趙爾富大吼,聲音凄厲絕望,趙爾富老婆已經哭暈在雪地里了。
    趙書云咬牙道:“是我們對不起您……以后,我就是您兒子,小理的孝道,我來盡!”
    趙爾富沖上去一腳踹翻趙書云:“我有自己的兒子,誰稀罕你的孝道?”
    “趙老二,你干什么?!”趙書云的爸媽不干了,沖過來護犢子:“你兒子死了,那是他命不好,關我兒子什么事?
    你沒看他也受了重傷嗎?
    民兵營吃公家糧,本來就有危險,不然我們供著他們干什么?
    你兒子入營前難道沒簽“生死令”?
    現在心疼你兒子,當初你別讓你兒子入民兵營啊!”
    “死的不是你兒子,你當然可以站著說話不腰疼!”趙爾富猩紅著眼跟趙書云的父母打了起來:“今天我就打死你兒子,看你心疼不心疼?!”
    雙方眼看就要打起來,白相源又吐了一口血,向唯一有能力阻止這場鬧劇的張芳林打了個手勢。
    張芳林皺了皺眉,開始站在兩家人中間,一只手捏住趙爾富不知從哪兒順來的鋤頭木柄,一只手架住趙書云他爸從路邊撿來的木棒。
    “你說……外面地震,還有野獸暴動?”張芳林看向趙書云,問道。
    趙書云杵著拐棍,咽了口唾沫,道:“是,外面地震了,震感很強烈,山體滑坡、河水倒灌,我們都被困在了路上。
    兄弟姐妹們身手好,又有五爺護著,才及時趕到了離族地不遠的一處平地。
    因為下大雪,我們在那里只待了一天就走了。
    先不對勁兒的是拉雪橇的狗,突然更瘋了似的亂咬人。
    我們把狗殺了,緊接著就發現,全部的動物都瘋了。
    熊、蛇,這些該冬眠的動物,還有青蛙,滿地的青蛙!全都跑了出來!
    如果只是這些,還好一些,可我們又遇上了老虎、狼、豹子、山魈、巨猿……”
    “那些動物像是瘋了一樣亂跑,碰見人類就攻擊。我們護著貨物往村里趕,但是我們的隊伍很長,又沒了拉雪橇的狗,貨物就得自己扛。
    我們前面的受了一些傷,沖進了族地之后,外面那些chusheng就沒再跟上來。
    五爺帶著我、莊明,還有幾個民兵營的兄弟,一起去后面接應小理他們。”
    “哪知道……哪知道……”趙書云哭了出來:“都死了!除了張家姐弟,所有人都死了!
    我們搶走了幾具還算完整尸體,莊明為了救我,斷了一只手,我自己也斷了腿。
    早知道會這樣,我該在后面押車的!”
    趙書云跟趙理的關系比民兵營的其他人都近,他們是一起同生共死過的至交親友啊!
    趙爾富仇恨的目光又轉向張家還活著的姐弟二人:“憑什么別人都死了,他們倆還活著?!
    他們是不是用我兒子當了擋箭牌,才活下來的?!”
    張家姐弟還昏迷著,此時一人吐了一口血出來,張芳林還沒來得及發火,白相源嘆氣一聲,道:“老趙,做人得講良心。
    張家姐弟之所以能活下來,是人家身手好,一掌不說拍死老虎,至少能拍死一頭狼。
    如果不是他們姐弟護著后面的人,你兒子不一定能撈到全尸。”
    趙爾富絕望地大哭:“你們誰都沒錯,誰都盡力了,可我兒子還是死了!死了啊!!”
    張芳林現在心里最關心的還是其他事:“……五爺,這地震與野獸暴動,是只有咱們這邊如此,還是山桃村也……”
    張家還有族人留在那邊,守著書院里的孩子……如果,如果!!
    張芳林頭皮一陣發麻,覺得自己要瘋了。
    “老師已經帶著長老過去了,今晚就會把那邊的人全部接過來。”白楚楠終于縫完趙莊明的斷手,開始治療下一個人。
    白相源無力的向后一倒,徹底靠在裝貨的板車上,看著白楚楠忙忙碌碌的背影,腦子里升起了一個念頭:是時候引進一批醫護人員了。
    老師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已經許久沒有行醫了,平時大家治病要么靠老四,要么熬過去。
    可是族中安定下來之后,他們得開始大量訓練“皇城司使”,到時候肯定有人會受傷。光靠老四一個人,可忙不過來。
    嗯……老師怎么著,也得再給他批一筆資金,還有他這次的傷,算工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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