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宮家富麗夜總會門口臺階上,也被數十名乞丐占領。
本該是豪車云集、衣香鬢影的時刻,此刻卻蕭條至極。
街對面,美都餐室二樓。
彩色玻璃窗后,萬盈月身著銀線繡著并蒂蓮的冰藍色高領旗袍,端坐在雅座,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目光掃過街對面的混亂景象。
“蓮子鴛鴦冰,囡囡。”總華探長駱承推過一杯冰飲,這位平日令黑白兩道聞風喪膽的人物,此刻眼中滿是長輩的慈愛,“你小時候最喜歡喝。”
萬盈月收回視線,眼中寒意稍斂:“uncle記性真好。”
穿白背心的茶餐廳伙計端著托盤穿過卡座,油亮的西多士滋滋冒著熱氣。
坐在鄰桌的陸森立即起身接過,神色恭敬,送到萬盈月和駱承那桌。
她抬眼望向陸森,“阿霞最近怎么樣?!”
陸森臉上立刻堆滿笑容:“多謝月大小姐關心,她現在演得很開心。”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紅絨布小袋,雙手遞向萬盈月,“月大小姐,阿霞攢夠錢,特意為你挑選的,還望你別嫌棄。”
萬盈月笑著接過,纖細的手指挑開絨布,一對黃金花型耳環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太破費了。”
駱承笑道:“收著吧,囡囡,你不收,他們夫妻也心不安。”
“替我謝謝阿霞,只此一次。”萬盈月將耳環收入手袋。
陸森如釋重負笑起來,識趣地后退兩步,“月大小姐,老總也有東西交給你。”說完,兩個便衣差人拎來四個黑皮箱,遞給站在一旁的萬家保鏢阿澤和阿鬼。
駱承啜了口茶:“囡囡,里面是之前和你借的三百萬,利息五十萬。還有陸森之前和你借的三萬塊十倍奉還。我還給你挑了一塊澳洲的地,前幾天還有人送了家的士公司的股份,都給你,相關手續都在箱子里。”
萬盈月挑挑眉:“差人這么好撈嗎?不如讓我萬家保鏢暗衛也去吧。”
“你挑人,我安排。”駱承一口承應下來,眼中帶著長輩特有的縱容。
萬盈月轉頭看向身后站成一排的保鏢,那些平日面無表情的硬漢,此刻一個個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眼神慌失失。
“囡囡,萬家出來的人,最忠心。如果當年不是你外公,我師傅讓我當差,我估計現在還在暗衛營訓練新人。”駱承眼神懷念,自從當上探長后,雖然無盡風光,但最懷念的,就是以前在萬家當差的日子。
萬盈月突然感覺氣氛有些安靜,發現緣由后,笑意盈盈問道:“uncle,肥sir咧?”
駱承輕笑一聲,指向窗外。
只見肥波帶著兩名手下假扮成乞丐混在人群中,肥胖的身軀勉強塞進借來的破舊衣衫里,補丁下露出半截金表鏈。他還嫌棄一個乞丐太臭,正用報紙扇風,讓對方離遠點躺。
萬盈月笑得更開心:“他做咩?”
駱承也覺得好笑:“這片轄區歸他管,總得做點事給鬼佬上司看。”
“裝乞丐給鬼佬看?!”
“他自己想的名頭是深入敵營,收風。”
“誰相信會有這么胖的乞丐?!”萬盈月此話一出,在場差人和保鏢都忍俊不禁。
駱承問道:“還打算折騰宮家幾天?uncle心里有個數,好應對鬼佬那邊。”
“明天就會恢復正常。”萬盈月看向那群乞丐,“外公總說,市井藏義骨。這群乞丐這次給錢都不要。”
駱承往煙斗里填著煙絲:“五大家族從落根港城,逢年過節就經常派粥送衣給一些貧苦人士,善有善報。”
那惡什么時候會有惡報?
這時,戴姆勒車隊緩緩停在富麗夜總會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