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盈月輕笑一聲:“從來都沒得到過,為什么要渴望?如今好多了,a國初期,父母販賣親生子女只為一口吃食,難道這些子女還要渴望親情?!他們連自己怎么活下去都不知道。
血緣關系也只是一種關系,但有血緣未必就是親人。”萬盈月摩挲著右手拇指的白玉扳指,“我們家祖上的事情你也應該知曉。外公并不是她們親生,但他們就是親人。
所以親人對我好,我自然也要對他們好。但對我不好的,我為什么還要惦念,那不是給自己找氣受!”她俏皮地眨眨眼,“我天生受不了氣!”隨即一笑。
賀詩儀怔住了。
外界都以為是萬家給了萬盈月傲視一切的底氣,卻不知是她自己早已看透世情。
所謂倫常,不經其中,卻施以枷鎖,既無用又無能。
“不過詩儀小姐,”萬盈月點了支煙,“如果相同的事發生在我身上,我也會狠不下心,畢竟我兩個舅舅疼我多過他們的孩子。很多行事準則,在真正事情面前也許全部會被推翻。”萬盈月點燃一支煙,煙霧模糊了她的表情,“但是事情總要解決,或早或晚,不論怎么拖,最后還是要解決。”
最后一句話,似乎在勸誡賀詩儀,似乎也是在提醒自己。
侍者來添酒時,萬盈月已恢復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但賀詩儀知道,自己方才窺見的,才是真正的萬家繼承人。
溫柔又鋒利,清醒卻重情。
飯后,賀詩儀送萬盈月到機場。
機場門口,賀詩儀站在車旁,戀戀不舍看著她:“on,還想你多留幾天,我們一起去西海岸看看樓盤。”
萬盈月聞,唇角微揚,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阿澤。
阿澤會意,立即取出一個精致的禮盒,遞到她手中。
“看見這個感覺很適合詩儀小姐。”萬盈月將禮盒遞給賀詩儀,語氣隨意,卻又帶著幾分認真。
賀詩儀一怔,隨即臉上浮現出驚喜的神色,甚至微微泛紅。接過禮盒,有些懊惱地說道:“怪我不周到,都沒有給你準備禮物。”
“西海岸的利潤已經是最好的禮物了!還有今天的日落。”她頓了頓,目光溫和地看著賀詩儀,“詩儀小姐百忙中能陪我,已經是最好的禮物。留步。”
簡單客氣的話,落在賀詩儀耳中,卻像是直擊心口的柔軟低語。
她站在原地,看著萬盈月在保鏢的簇擁下走進vip通道,背影纖細而優雅,直到徹底消失在視線里,她才緩緩收回目光,心中不舍吞噬著自己。
回程的車上,賀詩儀低頭看著手中的禮盒,指尖輕輕摩挲著絲絨表面,隨后緩緩打開。
一枚翡翠雕琢的牡丹胸針靜靜躺在盒中,花瓣剔透瑩潤,花蕊處鑲嵌著三顆0.5克拉的鉆石,原料價值不菲,做工上乘。
賀詩儀怔怔地看著它,唇角不自覺地上揚。伸手輕輕觸碰胸針,冰涼的觸感卻讓她心頭泛起一絲暖意。
而真正的“禮物”,是回家后,打開電視的新聞。
那個白天與賀詩儀爭權的男子,在離開公司后,意外卷入反戰youxing的人群沖突中,被打傷住院。